主子的人並不多,邵輕便是其中一個。
只是……
兩人又隨意閒聊了幾句,正打算去找薄魘,桑二不經意間看到雨幕中踉踉蹌蹌的走來一個人,立即拉住了衛護法,“看,那個是不是影一?”
桑二和衛護法相視一眼,兩人立即衝進雨幕中,將跌倒在地的影一拉了起來。
影一似乎喝了不少酒,渾身都是酒氣,被桑二和衛護法拉到走廊下後,緩緩的睜開了醉眼朦朧的眼睛,眼底有痛楚一閃而過。
“影一。”桑二輕聲換了聲,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幾人幾乎是一起長大的,除了幾年前的那次,便只有今日簡單一向冷靜淡定的影一這幅模樣。
影一啞著聲音,低低的問道:“尊主在何處?”
衛護法嘆了一口氣,走在前面,帶影一去找薄魘。
從書房裡出來後,薄魘哪裡都沒有去,直接回了房間。
薄魘躺在軟榻上,面上覆著一本書,掩去了他此刻所有的表情,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像是已然熟睡下去。
“尊主,影一求見。”
薄魘沒有起身,指尖輕動,房門自動開啟。門外的桑二和衛護法待影一進去後,便關上房門,守在外頭。
房間裡燃著暖爐,進的房間,影一的酒意去了大半,走到薄魘跟前跪了下來,抿著薄唇,沒有說話。
薄魘依舊保持著一成不變的姿勢,淡聲開口,“第三剎去找你了?”
“是。”影一應道。
薄魘將臉上的書本拿了下來,睜眼望著屋頂,良久,輕聲道:“你自小跟著本尊,盡心盡力,本尊自不願虧待與你,薄姬那邊,你若不願,便不去了吧。”
頓了頓,接著道:“至於答應過你的,依舊作數,無論第三剎所犯何事,本尊都可饒她一回。”
影一與傅凝,當年是一同被老尊主收養的,兩人自小一起長大,感情甚好。
薄魘身邊四大護衛,這第三個,便是傅凝。只不過龍門中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傅凝沒在薄魘待多久,便被薄魘命去參加龍門大會,奪得了第三剎的位置。
所有人都以為傅凝是三長老的人,其實不然,傅凝真正的主子,是薄魘。
影一苦澀一笑,聲音嘶啞,“影一,謝過尊主。”
待影一離開後,衛護法推門而入,看著軟榻上的薄魘,欲言欲止。
薄魘懶懶的掀開眼皮看了衛護法和在門外探頭探腦的桑二一眼,淡淡道:“有什麼話,便吧。”
衛護法遲疑了一下,問道:“尊主,為何之前要讓影一去與執事大人……而現在又……”
一句話斷了兩個地方,薄魘卻聽明白了,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眼底一片清冷,“說到底是本尊負了她,她若想要,本尊給她又何妨。而影一,跟在本尊身邊這麼多年,本尊又怎會為難於他。”
“尊主,屬下明白了。”衛護法拱了拱手,退了出去。尊主的話已至此,他們若還不明白就白跟了他這麼多年了。
尊主自認為負了執事大人,所以願意將影一給她解毒,而尊主同樣不願為難一個跟在他身邊多年忠心耿耿的下屬,所以影一說不願了,他便也不逼了。那他們是不是可以認為,若是一開始影一便拒絕,他會不會就不會如現在這般痛苦難堪了?
畢竟,薄姬說到底,還是他們主子的女人啊。
在
院門口,邵輕看著自己染滿了泥漿的靴子,有些無語。再回頭望了眼門前的路,果然破破爛爛的,平日天晴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如今下雨了,什麼問題都出來了。
“你去哪裡了?”任笑捧著碗筷,倚在門邊,“快過來吃飯,不然一會兒飯菜可都要涼了。”
邵輕隨手將傘放在一邊,脫下狐裘,披在任笑的身上,“天冷了,你怎不知多穿一些?”
任笑咀嚼飯菜的動作一頓,垂眸看了眼身上的狐裘,緩緩的將嘴裡的飯菜嚥下後,問道:“這是薄魘給你的?”
“別胡思亂想。”邵輕拍拍任笑的肩,直接脫下靴子,光著腳丫子走到桌邊坐下,低頭扒飯。
任笑回到位置坐下,扒著飯,時不時瞅邵輕幾眼。邵輕吃完最後一口飯後,放下筷子,面色凝重的望著任笑,道:“過幾日,我陪你回虎頭幫省親。”
“啪嗒。”
任笑手中的筷子掉落,滿臉驚訝,“為何?”
“沒有為什麼。”邵輕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回到房中,關上房門,一轉身,便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