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煩躁什麼?”
“我啊……”後面的話,悉數化作一聲嘆息。
邵輕將暖爐放在一邊,起身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灰塵,扭頭看了那兩兄弟一眼,悄無聲息的走到牆頭下,翻身而出。
約莫是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大街上並沒有多少人,兩邊的商鋪多數已經打烊,冷冷清清的。
邵輕走在街道上,左看看右看看,走走停停,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邵輕,”血劍輕輕道,“你當真要那麼做?”
“嗯,”邵輕點頭,仰頭望天,那上面只有零落的幾顆繁星,“我不能去找她,便也只有引她出來找我了。”
“那樣做,你會很麻煩。”
“我知道啊,只是若不那樣做,這場拉鋸戰,要持續到什麼時候?”邵輕抬手,輕撫著面上的銀質面具,指尖下一片冰冷,“倒不如,讓暴風雨來得更強烈些吧。”
沉默良久,血劍問道:“你想要的,是什麼?”
想要的……邵輕扭頭看向那巷角瑟縮的兩抹身影,淡然一笑,“我不殺人,卻從來都不是什麼心懷蒼生的人,即便是當年,且不論後來成為了習慣,我救人的出發點也只是為了一個夜嵐笙,當年我想要的是一個關於他的訊息。”
“那現在呢?”血劍追問。
“現在啊。”邵輕抬手,看著自己的掌心,手掌緩緩握起,緊我成拳,“他安好,我便無所求。”
血劍嗤笑,“無名之時夜嵐笙,揚名之時夜嵐笙,隱落之時還是夜嵐笙,女人,你死後會不會也是夜嵐笙?”
邵輕翻了翻白眼,“怎麼,你嫉妒不成?”
卻沒想到血劍竟然答道:“是,我嫉妒。”
邵輕一愣,旋即失笑,“你只是一把劍罷了,還是一把沒有劍身的劍魂,你嫉妒什麼?”
“劍魂就不能嫉妒?”血劍反問,“劍魂就不能奢想?”
邵輕斂起了笑容,“那你想要的,除了劍身,還有什麼?”
血劍沒有回答,邵輕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血劍的聲音,也便不再追問下去,抬步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哥,哥,你怎麼了,是不也是傷口又裂開了?”
略微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邵輕聞聲望去。
牆角處,一稍矮的男子扶住另一名男子,而那名男子,似受了很重的傷。
“安兒,小聲些。”男子腿一軟,用身子撞開了那稍矮的男子,無力的靠著牆壁滑落下來。
“哥,我帶你去找大夫。”
“不,不能去,會被他們,發現的。”
“可是,可是……”
“安兒,聽話!”
看著那兩名男子,邵輕挑了挑眉,抬步離去。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曾一度追殺過邵輕的曹氏兄弟。
不遠處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而且人數不少。邵輕朝那方向看了一眼,遲疑了片刻,終是快步朝那兩兄弟走了過去。
“是你?”曹安似乎認出了邵輕,驚撥出聲。
曹柏緩緩的站了起來,警惕的盯著邵輕,“你也是來要我兄弟二人命的?”
邵輕淡淡道:“若我沒記錯,是你們兄弟二人主動招惹的我啊
。”
曹柏一滯。
事實確是如此,從最初探入薄魘的院子開始,便是他打算滅她的口,而她,只是砍斷了他的雙臂,並未要他的命。
只是,她可知,砍斷了他的雙手讓他一個已柔軟的雙臂為傲的人,簡直比死了更難受。
“你恨我?”邵輕對上曹柏的目光,“我自認留你一命,已是寬容大度了。”
曹柏冷笑,“我倒是寧願你當時就取了我的性命。”若如不然,他也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邵輕似笑非笑,卻沒有接話。她自出道以來,手中雖未染上任何一條人命,只是斷落在她手中的手,卻是數不清了。
有些人,會認為留著命便好,失去雙臂並不算最不幸的事,但有些人,與他們而已,要他們割下驕傲成為一個殘疾人,那比取他們的性命更為讓他們憤怒。
顯然,曹柏屬於後者。
“哥,那些人來了。”曹安扶起曹柏,將他背了起來。
只是他們的動作,又怎比那些人快。
幾個呼吸間,那些拿著火把追來的人,便將曹氏兄弟與邵輕團團圍了起來。
“這下,看你們哪裡逃!”一名男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