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鎮定地說:我這個賣饅頭的入不了他們的眼。
我笑了,也是,他現在是賣饅頭的,以龍墨焎和墨焱的高傲自負,只怕不會將他放入眼中,更別說去仔細觀察,找出他與墨刑的相同之處了。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就難說了。
到縣衙時,天依然亮著。夏天白天開始拉長。
侍衛將我們直接領入後院。現在龍墨焎和墨焱應該是在獨孤翼那裡做客,明天各位國主將相繼離開,後天……就要跟龍墨焎回京。
這次回京的還多了兩位公主:瓊月公主和驍騎公主。
通常兩國聯姻,需要到另一個國家去迎接公主,也就是迎親。這次,因為正好國主都在,迎親的起點便改作獨孤翼的營帳。之後獨孤翼會回國準備公主的嫁妝。而這段時間。驍騎公主會待在聖龍,擇日成婚。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或許會在兩個月後。這兩個月裡。按照聖龍的習俗,算是請女入戶。就像當初石頭將我迎回家,然後再正式成親。
成婚後墨焱還要隨驍騎公主回一趟寅國。也就是回孃家。然後,再回轉完全定居。
公主成婚禮節繁瑣麻煩。有時為了鄭重或許會兩三年去完成一個婚禮。不過這次似是為表達對和平意願的誠意,雙方將許多禮節都省了。
到縣衙中堂的時候,遇到了琴楚容。他並不驚訝我們夫妻的到來,我們上前,他這兩天忙得不可開交,也沒機會問他今後打算。
見正好四下無人,我們問道:“楚容。回京后皇上有沒有說讓你做什麼?”石頭所有的功勞都給了琴楚容,想必龍墨焎定有重賞。
琴楚容卻是淡淡一笑:“皇上是有說讓我回去做左大司樂,可是我回絕了。我還是想呆在這梨花鎮,然後……希望能等到小月回來。”
心中一陣悵然,只能說一句:“六個月後見。”
“恩,六個月後見。”琴楚容坦然微笑,他閃亮的眸中,是對希望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
今夜,是紫菱和終黎夫妻單獨宴請我們,其實。我一直不明紫菱為何要請我吃飯?因為依照紫菱的脾性,她是不會與另一個簫滿月有什麼來往的。因為另一個簫滿月,對她來說,是個陌生人。
修繕一新的客堂裡。擺上了豐富的酒菜,遠遠看見紫菱挺著大肚子坐在席上,一時讓人心情激動,我看向石頭,他也流露出欣慰和喜悅之情。
“咳。快到了,拜託你別高興地那麼明顯。”我輕聲笑著提醒。
他呵呵一笑半垂眼眸:“是紫菱吶,看到她孩子都那麼大了,心裡真的很高興。”
他和紫菱在金宮裡可算是相依為命,有難同當,他們之間的感情,豈是親情,友情那麼簡單?
“草民,民婦,拜見福德公主殿下,終將軍。”我和石頭向席上的終黎和紫菱一拜。
紫菱似乎對石頭忽然地到來有些吃驚。也有些不悅。終黎比較大度,讓我們坐下。
進了屋,才看到東南角正放著昨晚的水晶鋼琴,這是……
紫菱一直看著我,像是在相認,又像是在審視。反倒是終黎讓我們不必拘謹,只管吃飯。石頭也看了那一眼鋼琴,和我一起埋首像老實的平民吃飯吃菜。
“簫司樂……”
“不敢當不敢當。”才一夜之間,對我的稱呼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終黎笑了起來,她身旁的紫菱顯得有些急躁。她今日一身亮綠的裙衫,非常漂亮,寬大的裙衫在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前端有些尖,迷信地說,她懷的是男孩呢。
“簫司樂與公主也是舊識,還是好友,怎今日反倒生疏起來?”終黎發了話,我愣坐片刻,現在的情形,我到底是該裝,還是不該裝呢?
假設龍墨焎認出了我,他為了不讓墨焱知道,也在裝不認識我,將我當做簫滿月來對待。
那墨焱呢?如果龍墨焎都認出了我,他怎會不認出?他比龍墨焎更瞭解我。可是,他昨晚又對我大呼小叫,還說別讓我在他面前出現,似乎又好像是根本沒認出我。除非,他也在裝,因為他也不想讓龍墨焎知道現在的簫滿月,其實就是滿月。
現在的情況,豈是微妙二字可以形容?
“簫滿月。”忽然間,紫菱似乎沒有耐心等我愣下去了,“昨晚你彈了那鋼琴,本公主也想聽,作為故友,你是不是該彈一曲?”
“自是應當。”我起身,石頭垂臉開始自斟自飲。看來,他也在分析現下的形勢。
誰又會想到在這麼偏遠的梨花鎮,居然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