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夢境裡,有個男人正圍著圍裙在廚房裡煲湯,香濃的味道瀰漫在整個屋裡,他看見自己走上前去,從身後輕輕抱住那個男人的腰部,把下巴搭在那人的肩上,低聲說:“在做什麼好吃的?我來幫你吧……”
那人微笑著說:“別來幫倒忙了,出去等著。”
烏迪爾不依不饒地抱緊了他,灼熱的唇吻向他的脖頸。
男人的脖頸白皙修長,後方有一個鮮明的齒印,夢境裡,那個淡粉色的印記清晰無比。烏迪爾看見自己張開嘴,用牙齒輕輕地咬向那裡,懷裡的男人猛然一顫,立即繃緊了身體。烏迪爾微微笑了笑,一隻手不規矩地從他寬鬆的睡衣裡伸了進去。
“唔……別……”男人壓低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性感,每一個字都在撩撥著身體深處的渴望。烏迪爾眯起眼睛,乾脆把他的褲子褪了下來,伸手握住他下…身的敏感部位。
剛要親熱一番,耳邊突然響起個稚嫩的聲音——
“爸爸,我好餓呀,你的湯還沒做好嗎?”
“……”男人的臉猛然一紅,正在煮湯的砂鍋直接被打翻,大量的湯汁瞬間濺了出來。烏迪爾眼明手快,用力一拉,立即伸手將他護在懷裡,滾燙的湯汁全都澆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烏迪爾突然從夢中驚醒。
夢裡的場景實在太逼真了,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手腕被燙傷時劇烈的灼痛感。
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那雙烏黑的眼睛裡滿是擔心的目光,緊張地問“你沒事吧”時柔和的聲音,被嚇得躲去門後偷看的孩子,以及被灑了滿地湯汁的廚房……
那樣類似於“家”的氣息,甚至讓烏迪爾的眼眶一陣發熱。
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處的確有一片燙傷過的痕跡,年代久遠,傷處早已長出了新的面板,只留著一片淺淺的疤痕。其實現在的醫療技術完全可以處理掉這種疤痕,可烏迪爾就是捨不得,對他來說,身上的任何痕跡或許都代表著一段彌足珍貴的記憶……
沒想到,昨天發了場高燒,居然在夢中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最近頻繁做各種各樣奇怪的夢,可烏迪爾卻覺得——或許根本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過的記憶!是自己丟失的記憶,正在以夢境的方式漸漸地恢復!
烏迪爾又忍不住想起今天下午來看他的那個名叫查理的醫生。
那個醫生容貌平凡,卻擁有一雙極黑極亮的眼睛,跟夢裡的那個人如此相似……
烏迪爾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坐起身來,正好覺得口渴,扭頭一看,卻發現床頭櫃上很貼心地放著一杯水——
是那個醫生留下的嗎?
這種被照顧的感覺,是他這麼多年的生命中從來沒體會過的。
夢境裡那個男人的溫柔,讓他想要擁抱、想要佔有、想要永遠地霸著不放……今天這個名叫查理的醫生,會跟夢裡的男人有關嗎?為何見到他,會有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烏迪爾皺了皺眉,踩著拖鞋走到窗邊,看向窗外的夜色。
不同於首都星的繁華,破軍星域因為是專門開發出來的軍事基地,整個星域地廣人稀,人造的月亮高懸在空中,在大地上灑下一片銀白的月光,一望無際的平原在月色下顯得遼闊而荒涼。
烏迪爾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沉默了良久,終於撥通一個親信的號碼,簡單地留下一條指令——
“破軍星軍區總醫院的醫生,名叫查理。我要他的詳細資料。”
“是,將軍。”
***
那天晚上,布萊恩最終還是沒弄明白斯諾到底為什麼那麼反常,他猜測斯諾可能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斯諾不說,他也不好多問,只能自己乾著急。好在斯諾的身體沒受什麼傷,只是情緒上有些低落,安撫過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要是斯諾帶著一身傷回來,布萊恩估計自己會發瘋。
正式開學後,醫學院、工程系、指揮系的上課時間都是統一的,四人的作息時間也調整成了一個頻率,次日早上七點,四個人聽到鬧鐘同時起床,各自在臥室裡洗漱。
斯諾走出臥室的時候正好遇到從隔壁出來的林遠,林遠走上前來,關心地問道:“斯諾,你昨晚去哪了啊?那麼晚還不回來?”
對上林遠亮晶晶的眼眸,斯諾的心底忍不住一暖。
他小時候一直跟爸爸相依為命,“朋友”這個詞對他來說甚至是陌生的,後來經歷了太多波折,對人產生了戒心,習慣獨來獨往,從沒想過去交什麼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