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實在是沒有心思跟他爭論該不該讓他去河西的問題。
“皇上,請你讓我去,我想她,我想見她……”
他就那樣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比前些天穆清飛的據理力爭更難打發,華宇斐想到那個眉眼清冷的表妹,對著這個男人幾乎是百依百順的溫柔。再想到她若是拖不到疫情消退,便是要孤苦一人走完最後一程,終究是不忍心,破罐子破摔般揮了揮手:“算了,去就去吧,明日一早我就派人護送你去。不過,唯兒你不能帶去,他還這麼小,身體也不算好,還是帶進宮來,讓齊樂帶一段時間……”
想到那個孩子,說不定就會是華羽衡唯一的血脈,她自然不忍,齊樂看著他們憂慮愁苦的樣子,明白華羽衡的情況不是太好,自然沒有異議地答應了下來。
容溫雲略微遲疑了片刻,便點頭應了,華宇斐見他額上都冒出細汗來,一手緊緊捂在腹上,忙讓隨行的太醫過來診脈,紮了幾針安撫了胎息,才宣了步輦送他回去。
華宇斐有些感慨,一方面覺得華羽衡終於等到了這個男人全心全意的感情,一面卻又覺得不忍,看著站在身邊,已不如當年風華正茂的結髮夫郎,不由湧起滿腔柔情,輕輕展臂抱住了他:“明天你去把那孩子接進宮來,若是……咱們就把他當做自己孩子帶著……”
雖然有諸多不便,齊樂還是拿面紗罩了面,親自到了沁王府,還未進屋子就聽到了孩子的大哭聲,容溫雲抱著哭鬧不休的孩子,眼裡滿是不捨,卻還是狠心抱著他往外走。
“王君,小少爺大概是餓了,先讓他喝點粥吧……”
聽雨也不讓他放下孩子,就著方才的姿勢喂孩子喝了幾口米粥,容溫雲又抱著他走了幾圈,聽得他聲音慢慢低下去,像是睡著了,才小心地低頭,在他額上親了親:“寶寶……都是爹爹不好……”
從京城到河西雖不算近,日夜兼程趕路的話,也不過是五六日的路程,容溫雲把臂彎裡睡熟的孩子遞到齊樂手中時,穆清飛已然趕到了河西,飛馬奔進欽差行轅。他本就精通騎術,北戎使臣帶來進貢的馬又是極好的。竟然只用了四日的時間。
出示了皇帝的旨意,卻又得到華羽衡不在行轅,而在城外一處別院的訊息,禁不住眼前一黑,扶著桌子歇了一會兒才穩住心神,一邊翻身上馬,一邊吩咐下人拿著他的信物通知還在落後面的太醫一行人,讓他們直接趕到別院去。
“王爺,外面有一位穆公子求見。”
華羽衡勉強自己喝下一整碗的藥汁,喘了口氣才恢復了點力氣,看向在她身邊守了兩天依舊神采奕奕的年輕太醫,不由疑惑非常,照理說她和應仲堯吃住都在一處,出入診治病人時,也都帶上了面罩,為何應仲堯生龍活虎的,她卻病得迷迷糊糊呢?
“王爺,穆公子求見……”
應仲堯見她看著自己神思不定,以為她沒有聽清,就又重複了一遍。
想不到那位殿下還真的對她動了情,竟然不顧危險地趕到這裡來。華羽衡微微皺眉,似乎是想到了這位“穆公子”是何許人物,不甚精神地揮了揮手:“不見,讓他回去。”
“可是王爺,他帶了兩株雪蓮來,還說有皇上的口諭要宣佈,”應仲堯已經習慣了她的淡漠,只是想到門外那位顯然是連日趕路,面色憔悴的小公子,又有些不忍心,勸道:“王爺是不是讓他進來一趟?”
華羽衡在床上躺了不少時日,對她的照顧也很是感激,聽她這樣說,也不願太駁了她的面子,便稍微往床頭靠了靠,坐起身子來點了點頭:“他一定要進來的話,記得給他拿個面罩……”
下人出去通傳後,很快便帶了一個人進來。穆清飛戴著下人送出來的面罩,口鼻全都捂著,只留了一雙斂水一般的眼眸,在看到她的瞬間就紅了眼眶。
“王爺……”
他低啞著嗓子喚了一聲,已經是似哭非哭,應仲堯趕緊交待了他一些預防疫病的常識,很快就識趣地退了出去。
華羽衡看著她順手將所有的下人都帶走,不由為她的“聰明”哭笑不得,她原本喝完藥十分困,見穆清飛端坐在床邊,也只得強打精神點了點頭:“殿下說帶來了皇上的口諭,不知皇上對臣有什麼吩咐?”
“沒有口諭,我騙你的。”
他承認地毫不猶豫,華羽衡雖然方才也猜測口諭什麼的不過是他的藉口,現在倒真是不知該說什麼了,只得笑了兩聲。
“如果我不這麼說,你肯定不會讓我進來,”穆清飛卻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有些理直氣壯的模樣:“皇上還派了太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