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臉上,他更是眯起了眼睛,雙手往前撲著。
“唯安……是他的名字嗎?”容溫雲受寵若驚地伸手包住孩子幼嫩的手指,卻又不知該怎麼逗弄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傷了他:“小安兒……”
華羽衡將他擁在身前,握住他的手與他一起逗著孩子:“不對,不是小安兒,是我們的寶貝小唯兒……”
容溫雲笑著扭過頭來看看她,又轉回來專心地看著孩子的小臉,對兒子的小名叫做什麼並不是十分在意。
他瞧得入神,渾然不覺得累,華羽衡卻擔心他的身體,硬下心腸將孩子抱給聽雨帶去休息,一邊端了藥膳喂他:“你先吃點東西,有的是時間看他,就怕你要嫌煩呢……”
容溫雲毫不在意地搖頭,想說自己絕不會嫌兒子煩,卻被她笑著瞪了一眼,親手舉著勺子送到了他口邊:“張口……”
見男人雖然紅著臉,卻還是順從地讓她餵了些食物,華羽衡有些欣慰地起身推開窗,扶他靠坐著,將他泛著涼意的手暖在掌心:“看,外頭的樹枝都抽芽了,等你身體恢復一些,我們就去溪山那裡住一段時間,就我們一家,好不好?”
“那唯兒呢?……”
“當然是帶著啊,”華羽衡若有所思地朝他笑了笑,收緊手臂擁住他:“放心,我會把他照顧得白白胖胖,保證不用你費力氣……”
容溫雲以為她只是說說,哪怕是平民百姓家裡,也不會讓妻主來照顧只懂得用哭鬧來交流的嬰兒,何況王府裡這麼多下人,華羽衡又是從小金尊玉貴的世女小郡王。
然而之後的幾天卻都是華羽衡抱著孩子來“允許”他探視,等他精神好些才發現她夜裡雖然睡在他身邊,卻會好幾次地起身去察看睡在搖籃小床裡的孩子。
聽雨也告訴他,每天裡華羽衡照顧孩子的時間,竟然比王府中小廝管家加起來的時間還要多出一些,他的妻主,幾乎把每日十二個時辰都用來圍著他和孩子轉了。
賢王和慕容耀來看過孩子幾次,慕容耀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他更是心下不安,對著坐在床邊的妻主也不禁神思飄忽起來。
“羽衡……”
華羽衡應了他一聲,一邊放下孩子靠上前來,扶著他慢慢走了幾步:“雖然大夫說了可以下床,你也要多當心一……”
“羽衡……你、你怎麼了?”
他看得出她的反常,她還是體貼的溫柔的,對他對孩子,甚至是對下人都一如既往。說不上是哪裡不對,但那種感覺從朝朝暮暮的相處裡透出來,讓他很確定自己的判斷。
然而華羽衡卻又一如往常地和他說笑,讓他有些困惑,也有些擔憂,卻又不知該不該問,該怎麼問,遲疑道最後,還是用最直白的語言,打斷了她的喋喋囑咐問出口。
扶著他的手指微微一僵,很快又聽得她笑:“身子不好的是你,怎麼你反倒問起我怎麼了?”
容溫雲反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抓著:“可是,你不高興……是因為什麼?是不能……告訴我的嗎?”
華羽衡扶著他的腰貼進自己,看著他滿溢著擔憂和懇切的眼,忽而覺得心裡軟得能揉出水來,輕輕託在他腦後,蹭上去換了一個繾綣的親吻,才抱著他在寬大的榻上坐下來:“不是不能說,我是……不知道該怎麼……把這種亂七八糟的情緒……理清楚來說給你聽。”
“你知道當今的皇上,嗯,也就是我們見過的二殿下……”
容溫雲安靜地靠在她身邊,見她停頓下來,就點了點頭,微微往她肩上靠了些。華羽衡伸手攬住他,換了個能讓他靠得舒服的姿勢,將先皇駕崩那日進宮後發生的許多事詳細地說給他聽。
從那天夜裡得了聖旨心急如焚地趕回來,便是一連串的事。先是眼看著容溫雲艱難地生下了孩子,得知他性命無礙,又要忙著迎接母親和慕容耀回府,再接下來便是悉心照料臥床的容溫雲和初生的嬰兒,還要抽空派人追查那個音訊全無的紫蓿。
她就有意無意地將那天發生的事壓在心底,不去回想那天的心急和心痛,也不想分辨華宇斐和她自己的作為是對是錯。
“就是這樣……”華羽衡握著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下,見惹得他紅了耳根,不由心情大好,也不知是因為他的羞意還是因為吐出了放在心裡多日的話:“我不是想瞞著你,你也別再擔心了,快點把身子養好,我們帶著唯兒去溪山的別院……”
容溫雲從羞惱裡回神,低眉思索了一會兒,稍有些遲疑地伸手握住她:“你是說以後都只把二殿下看成皇上,過去的情意都不算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