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天下大勢來說,自三家分晉之後,能有一統天下之相的國家就是齊國和楚國。
就像張儀,他本來是不想來秦國的,只是他先入魏再入齊都沒有成功,最後入楚,結果因為被楚相汙衊說“偷東西”,而被楚相的幾十門客拉到荒郊野外暴打了一頓,要不是遇上羋婧,他就要葬生鱷口了。
張儀想到此處,他決定要喝口茶冷靜一下,衝著小廝招了招手,開口說道:“拿壺熱水來,熱水裡什麼都不要放,再拿一個小一點的空壺和兩個乾淨的杯子來。”
沒過一會兒,小廝端上來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一壺滾燙的熱水、一個略小的空壺和兩個杯子。
張儀先用熱水將兩個杯子燙過一次,又從衣袋裡拿出一個小布袋,從裡面拿出幾片像幹樹葉的東西。
“這是何物?”樗裡疾指著張儀手裡的幹樹葉問道。
“茶葉。”張儀說著,將手裡的茶葉丟進空壺裡,又拿起旁邊的熱水壺,在空壺裡注入熱水。
“茶?”樗裡疾臉上出現了一種“嫌棄”的表情。
看著樗裡疾臉上跟自己從前一模一樣的表情,張儀沒有過多解釋,反正他相信在樗裡疾喝過一次茶之後,就絕對沒有辦法抗拒茶的美妙。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張儀單手拿起茶壺,分別在兩個空杯子裡倒滿茶水,同時將將其中一杯茶放到樗裡疾面前,笑著開口說道:“請。”
樗裡疾小心翼翼的拿起杯子,只見杯子裡的茶和以前見過的黑乎乎的茶水完全不同,而是一種非常深的橙黃色,看著異常明亮清澈,讓人一眼就能看見浮於茶水中,綠、紅相間的葉片。
他將茶杯放到鼻子下聞了聞,沒有聞到茶香,卻聞到了一股蘭花香,濃郁至極,讓人心醉。
“請。”張儀再次舉杯說道。
見躲不過,樗裡疾只得小小的抿了一口,入口之後,差點沒將口中之茶吐出來。
這是什麼茶啊?怎麼這麼苦?
樗裡疾皺著眉頭,勉強控制自己將嘴裡的茶嚥下去,剛想向張儀抱怨,就覺得喉嚨出來一種淡淡的甜味,甜甜的,香香的,就像蘭花一樣,而且香味非常醇厚,讓樗裡疾忍不住又喝了一小口。
“這茶可以衝上八、九次水,而且依舊有香味,而且越衝越香、越衝越濃。”看著樗裡疾那副時不時就皺眉且臉發苦的模樣,張儀開口解釋道:“所以它的頭道茶味道會……稍微有點苦。”
“原來如此。”樗裡疾點了點頭,頭道茶就如何香醇,真不知道後頭幾道茶味道會如何,“不知道這茶叫何名?”
“嗯……好像是叫做……武夷山大紅袍。”張儀回憶了一番羋婧所說的話,開口說道:“這茶是我一個朋友親手所制,茶樹則是她請人從武夷山一個叫‘九龍窠’的懸崖上移植下來的。”
幸好此處沒有穿越者,否則在聽了張儀如何漫不經心的話,再聯想到他之前那完全是外行的泡茶方式,沒準會暴起扇他兩巴掌,“讓你玷汙國寶!讓你浪費奇珍!”
在後世,雖然打著“武夷山大紅袍”名號的茶滿大街都是,但真正的“武夷山大紅袍”卻只出產在武夷山九龍窠的絕壁上,而且僅有四株,自元明以來就是皇室重寶,每年產量不過……不好意思,現在已經不讓採摘,同時每天都有武警在下頭值班看守。
現在喝的大紅袍,都是用這四株茶樹的枝條接枝後生的曾曾曾曾曾曾不知道幾十代孫子,但縱然是這樣,價格也十分精貴,不遜於金價。
這麼珍稀的茶,被張儀用這麼代劣的手法泡了,若是放在惜茶之人眼中,無異於林黛玉配了伏地魔、西施愛上了豬八戒。
幸好這個年代沒有惜茶之人,連羋婧自己都不是惜茶之人,她只是仗著空間在手,覺得不收些寶物就不開心而已,反正現在九龍窠上的茶樹多的是,就算自己不收,到了後世也會被毀得只剩下四株。
收了之後,發現每天可以摘茶喝,可惜羋婧本人又不愛喝烏龍茶,diy了一大堆茶葉沒啥用,就被她送給喜歡喝茶的張儀了。
在發現樗裡疾隱藏的吃貨屬性之後,張儀又果斷的答應待自己面過君之後,一定送幾兩好茶給樗裡庶長。
衝著張儀的幾兩好茶,樗裡疾在不但向嬴駟介紹張儀時格外賣力,而且還學著張儀剛才的模樣,給嬴駟衝了一杯茶,介紹了一番茶水的特點之後,一語雙關的開口說道:“茶如人,須多品幾次,才知道其中滋味。”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嬴駟揮了揮手,示意樗裡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