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貨的傢伙。
“你性喜男色你就看個夠,我的事你少管。”都已經被她害得抬不起頭,外加成了關公再世了,她還要怎麼樣?
“可是……”
餘珠美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忽然插進來的聲音令她吐了下舌後噤了聲。
“秦芷晴,你的臉怎麼那麼紅?不舒服嗎?”正準備來指導學生素描技巧的美術老師發現到她的異樣。
“呃,沒……沒事。”啊!白痴啊她!出口後她才恨自己,為什麼不回答“不舒服”,那也許她就可以早退,不必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裡耗。
現在,她是不是得裝出情況更糟的樣子才能離開?
“那就好。”接著老師看了一下她的傑作。黑壓壓的兩根長毛木棒兒,這是……這是什麼玩意兒?“你在畫的是……”他任教快三十年了,秦芷晴是他教過的學生裡,很特別的一個,因為她畫的東西若沒有她自己說明在畫什麼,他真的沒有能力辨識。
聽說她是法律系一流的高材生。法律系和美術系,兩者間的距離果然是相差非常大的。
秦芷晴看了一下滿臉不解的老師,臉紅得更通透了。“是……是他的兩隻腳。”
她小聲的開口,怕引起其它同學太多的迴響,可她顯然低估了他們的聽力,因為她才開口,就聽到一些高高低低的竊笑聲。
沒法子,她的畫可是這堂通識課的笑料,每當老師走到距她三步的距離時,大家的耳朵就會全豎起來,等待經典性的笑話再度出爐。
果然,這一回又不負眾望。
“呃,是這樣啊。”腳?這兩隻是腳?!顯然他又猜錯了。這年頭的小孩都不太好教,內心世界異常脆弱,且秦芷晴又是法律系有名的狠角色,他快退休了,不想招來“蓋布袋”事件。
在內心一嘆,他開口道: “這次畫的是全身的人體素描,而不是區域性。”他拿起軟擦擦去她的畫,然後耐心的說。“畫人體素描要先取角度,首先先觀察……”
“老、老師,我覺得……覺得他的那雙腳最……最美!”她的話又引來一陣訕笑。
“人體的美不要只看區域性。”見秦芷晴仍低著頭,他眉頭不解地皺了起來,“喏,先看前面。”這孩子怎麼了?地上有黃金嗎?
看……看前面?她很努力的調高視線——長毛的小腿、大腿……然後大腿中間……那是……那……是……棲息在草叢裡的……“Bird”?也就是男人的……
她沒感到噁心,也不覺得興奮,只是胸口一陣血氣翻湧,忽地有甜甜的腥味往上一衝……
“啊!老師,秦芷晴飆鼻血了!”
噢!看裸身模特兒看到飆鼻血?她的名氣想必往後會更響了。
丟人丟到家!她希望此時此刻能土遁離開!
她活到二十歲,第一次那麼想死。
“怎麼回事?不舒服嗎?”看著畫架上點點的殷紅血跡,美術老師也慌了。
在大夥手忙腳亂的幫忙止血、拉開畫架之際,秦芷晴一個抬眼看到了餘珠美口中的大帥哥,那個模特兒的真面目——他、他竟然在對她……笑?!
她是不是方才被那隻“休憩的鳥”驚嚇過度才會產生幻覺?那個模特兒……那模特兒竟然是方才穿著衣服的男人,而現在沒穿……
身子一僵、白眼一翻,鼻頭還有未乾的血跡,秦芷晴整個人往後一仰,昏了。
一時間驚呼聲四起。
今天的素描課,秦芷晴將會永世難忘。
秦芷晴躺在沙發上看書。她的定力向來一等一,即使在鬧區等公車!她依然能無視惡劣環境的專心看書。可現在,連在公司這種連蚊子蒼蠅都沒半隻的地方,她都無法靜下心來。
現在她只要一看到六法全書,書中的條文馬上白動轉換成歐陽璟羲的基本資料,一閉上眼睛,浮現在腦海中的畫面,竟然全成了那天人體素描課那男模特兒的裸體!
說到那裸男,他竟然就是那天對她大膽告白,且損她損得體無完膚的變態男!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她前一刻才不留顏面的拒絕了他,他下一刻就剝光衣服,把她嚇得兩眼翻白的給抬入保健室。
這個煞星男!
打從發生上個星期的昏倒事件,她在學校的知名度大大提升。在校園裡,當她和一些她壓根不認識的人擦肩而過時,不時就會聽到這麼一些對話——“呃,就是她、就是她!”說話者的聲音常是有些好玩和惡作劇的調調!還順手推了一把走在旁邊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