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普遍有種穿衣看人的心態。儘管知道鍾石不會在意這些,但安德魯仍然是硬著頭皮勸了一句。
見鍾石只是微笑,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安德魯就嘆了一口氣,從身邊的侍應生端著的盤子裡隨手取過一杯香檳,衝著鍾石舉了舉,飛快地說道:“鍾生,你先到處看看吧,我去會幾個朋友。”說完。頭也不回地鑽進了人群。
“……”
鍾石驚訝地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哪裡還看得見安德魯的身影?他不由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個傢伙,不知道我幾乎一個人都不認識嗎?這下倒好。原本是打算過來見識一番的。現在居然成了這副模樣。”
腹誹歸腹誹。鍾石最終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取了一杯香檳,漫無目的地在甲板上閒逛起來。
不得不說。這一次安排在遊輪甲板上的酒會至少在安排上還是有很多別具匠心的地方,從船頂射來的三柱強光呈現出品字形,將甲板的大部分地方都照得明亮透徹,在甲板的上方,又密密麻麻地架設了數百盞色彩各異的燈具,宛如漫天繁星一般照亮甲板的其他角落,最為讓人驚歎的是,這些燈具竟然還能夠隨著音樂的高低起伏而調節光彩色澤,讓整個場景極具氣氛。
靜靜地欣賞一會佈局後,鍾石就穿過人群,走向甲板一側的自助餐區。既然沒有人主動過來搭訕,鍾石也沒有打算去和別人交流,孤零零地站在一側難免顯得有些過於刺眼,所以他決定自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那就是去吃。
話說回來,儘管這種性質的酒會只是方便大家交流、擴充人脈性質的社交酒會,但即便是這樣,為酒會預備的食物也是異常豐富,有泰式牛肉卷、三文魚泡芙、香辣蔬菜、蝸牛酥盒、海鮮披薩、法式吐司等眾多食物,色香味俱全,頓時就讓鍾石食指大動。
胡亂地取了些食物,鍾石就躲在一旁開始大吃起來,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一番舉動早就被一個人悄悄地看在眼裡。
“咦,這不是鍾……鍾……鍾石嗎?怎麼,你也在這裡?”
就在鍾石大快朵頤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聽到這個聲音,鍾石就嘆了一口氣,隨手將餐盤遞給身邊的侍應生,取過餐布擦了擦嘴,這才抬起頭看向出聲的人。
鍾石上一次參加這種性質的酒會,還是在三年前,當時他也是在大快朵頤的時候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人打攪。一想到歷史竟然如此雷同,他就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真是不適合這種場合,每次都是在要吃得痛快的時候被人打攪。
腳底是一雙黑得發亮的鱷魚皮鞋,全身上下穿的是阿瑪尼晚禮服,暗灰色的衣服上沒有一絲的皺褶,也不知道是剛買的還是熨燙得太好。再往上面看去,是一張略微有些眼熟的臉,面龐打理得非常乾淨,一絲鬍渣也看不到,帶著金絲邊眼鏡的雙目透露著一絲嘲諷的笑意,這讓鍾石有些不爽。
盯著這張似笑非笑的臉看了半天,鍾石這才一拍腦門,終於想起他是誰了,在芝大曾經的室友李維港,那個親英派的、對他不冷不熱的傢伙。
事實上鍾石在芝大提供的宿舍裡並沒有住多久就搬出去了,和這位名叫李維港的室友也沒打多少交道,自然也就說不上有什麼恩怨。因此在認出他之後,鍾石只是淡淡地一笑,禮節性地問候道:“原本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見了。”
只是讓鍾石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更是激起了李維港的怒火。雖然兩人的交集並不是很多,但是由於在畢業的時候,鍾石的一篇論文得到校方的高度讚揚,甚至被認為是當年芝大年度優秀畢業論文,一時間鍾石成為亞裔學生的優秀典範。而平日裡一向心高氣傲的李維港對此自然是很不服氣,因為這些榮譽極有可能影響到就業等情況。
在看到華爾街的巨頭們頻繁地向這位昔日的同窗招手後,李維港心中的那點不平就越演越烈。幸好他平時一直表現得不錯。加上亞裔身份,最終被華爾街一家小的投行招入帳下,負責研究亞洲的經濟事務。
經過自己不懈的努力,終於在一年之後,他成功地跳到了斯坦利香港,成功躋身為香港收入最高的一群人的行列。按理說,這些事情早就應該成為過去,只不過李維港此人心胸極度狹隘,今天在這種場合遇到鍾石,他自然不會放過報所謂“一箭之仇”的機會。
“看你的樣子。混得不怎麼樣嘛?這也難怪。最近世道不景氣,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如果實在混不下去,還可以來找我。雖然我只是斯坦利公司的一個小僱員。但是如果你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