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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部分

,我來之前,已經有訊息傳了出來,你的陛下已經死了!大隋,咱們白天口口聲聲說為之奮戰的大隋,其實已經不存在了!”

咔嚓一聲,半空中猛然響起一個驚雷,擊得整座軍營搖搖晃晃。

第七章 盛世 (二 上)

楊廣死了?大隋亡了?李旭的身體晃了晃,半盞酒水全灑在了自己的手上。但是很快,他便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放下酒盞,甩了甩**的手。然後站起身,向謝映登長揖及地,“多謝師弟將此事告訴我。但決戰之前,還請師弟儘量將訊息隱瞞,以免動搖了我軍軍心!”

“這個不勞你叮囑,我自有分寸!”謝映登不敢受李旭的揖,側身擺手,“但師兄也該早做打算,以免事後匆忙!”

“無論陛下在與不在,眼下這仗都得打。我守長城,本來就不是為了陛下!”李旭苦笑著將自己面前的酒斟滿,然後向空中潑出半盞,彷彿在祭奠某個不甘心離去的靈魂,“至於大隋,在年前已經亡了。又何須再為它難過!”

說罷,他將剩餘的半盞灑在了地上。跌回自己的胡凳,臉上的表情再也看不出半分波瀾。

見到對方如此鎮定,謝映登反倒茫然了起來。他這回主動請纓押送軍糧到涿郡,一方面是為國守疆土。另一方面,也存著待突厥狼騎撤去後,如果博陵軍能保全下來,便借李旭之勢實現自己平生之志的主意。箴言說代隋者必為李氏,如果擊敗了突厥,李旭的聲望一時五兩,難保箴言最終不是落於此子頭上。

再者,放眼此刻天下英雄,不是格局太小,就是陰狠毒辣之輩。像李旭這樣既擁有強大武力,又能善待部屬和百姓者,幾乎沒有第二人。輔佐李旭做了中原之主,總比讓李密、王世充、李淵這些混賬東西搶了皇帝寶座的好。至少從先前的表現上看,李旭是個可以共患難,也可以共富貴的英主,不會做那些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勾當。

但這些話,需要找個合適的切入點。李旭的武藝雖然出自江南謝家,但他的師父卻從來沒告訴過李旭自己的真正身份和姓氏。其既然放棄萬金之軀,躲到塞外部落做一個銅匠,肯定就不會再理睬什麼謝家、王家的是非。師門這層關係用不上,能激發李旭雄心和野心的,也就剩下了楊廣當年的君臣之恩。可目前看來,李旭對楊廣的恩情,也看得非常淡然。也許他上次實在被大隋朝廷傷透了心。也許在他心裡,楊廣和大隋都早就死了,活在江都的,不過是個軀殼而已。

賓主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餐桌上立刻冷了場。數支蜂燭吞吞吐吐,火苗跳動的聲音烤得人口乾舌燥。片刻後,李旭嘆了口氣,自斟自飲。謝映登咧了咧嘴,卻也跟著嘆了口氣,將酒盞舉了舉,一口悶幹。

李旭搖搖頭,將自己和客人面前的酒盞再度斟滿。謝映登看了他一眼,端起酒盞,幹了,然後伸手去抓酒罈。他的酒量遠遠不及旭子,相對著飲了數盞悶酒後,舌頭便慢慢大了起來,呼吸聲沉重急促,聽上去像冬天裡的北風。

“師兄,師兄難道一點兒也不難過?”他涅斜著醉眼反覆打量李旭,越看越覺得氣悶,“你的陛下當年待你不薄,高官顯爵,重兵大權,還曾經把楊堅的金刀賜給了你。難道一點你也不想著領兵給你的陛下報仇?”

“映登是說,我有足夠的藉口討逆吧!”李旭快速接過對方的話頭,“拿著金刀號令群雄,誅殺宇文化及兄弟。然後擁立新君,挾天子而令諸侯!”

謝映登被人一語戳破了心事,臉一熱,索性將自己的看法和盤托出,“你手裡有大隋開國之君用過的寶刀。藉此號令天下,群雄沒理由不答應。宇文化及兄弟手中的兵馬只有五萬出頭,其中能戰者,大部分還出身於你當年帶過的雄武營。待剷除了宇文氏之後,憑著守衛長城和討伐叛逆兩樣功勞,天下還有誰威望大得過你?你想做天子便做,即便念著楊廣的舊恩,周召之位也是跑不了的!”

“可我分明記得。昔日群雄無不罵陛下是昏君。‘罄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李旭直直地看著謝映登,順口引用了一句來自瓦崗山的討隋檄文。

當年李密麾下的記室參軍祖君彥為了打擊隋軍士氣,大筆一揮,寫就了《檄洛州文》。文中列舉了楊廣鴆父、yin亂、貪婪、好戰等十項大罪。從血脈、品行、天像和圖箴四方面論證了隋朝的國運早該斷絕。該文語言華麗,氣勢雄渾,傳檄諸侯後,的確為瓦崗軍的舉動增色不少。

可如果按照祖君彥當年的檄文中所言,宇文化及兄弟殺了楊廣,就等於是替群雄剷除了暴君。亡了大隋,也是順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