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尋大夫,許邵宜便諸多推辭,一口一個多事之秋再等幾日。
他也想等邵家啟和楚喬。
於是這一等,便到了第六日。
楚喬這邊許是凶多吉少,若是再見不到邵家啟,事態恐怕比想象中更嚴重。柳易昔不禁蹙眉,遲疑間,轉眸看向一旁的顧夕暖。
顧夕暖緩緩擱筆,寫好的信紙塞入信箋中,封好交予柳易昔,“柳易昔,方才同你說過的,見山走紅色,見水走綠色,見到藍色便是行蹤或已暴露。”
這是她同邵家啟熟知的暗語。
早前並未告訴過柳易昔。
此處在荒山掩隱中,若是出了密道,有蛛絲馬跡,便該循著紅色的路走。若是有藍色布料出現,便是行蹤暴露,那邵家啟就藏去了別處。
柳易昔自然吃驚。
“若是見到邵家啟,將我的信給他,他自會信你,然後你就同他一道離開,他知道在何處與我匯合。若是今日沒有見到邵家啟,易昔,你也離開,尋一處蘇哲平知曉的地方,我去尋你。”
柳易昔微怔,還是接過,沒有多問一句,只道了句好。
顧夕暖勉強莞爾,“柳易昔,這一路多謝你。”
“既是拿我做自己人,見外的話日後就不要再提。”依舊和煦般的笑意,唇角微牽,似是旁人比不過的風華。
“柳易昔……”她本不該提起。
他抬眸看她。
顧夕暖幽嘆,“你……果真記不得詩蕊了嗎?”
柳易昔攏眉,“宋詩蕊?”
顧夕暖欲言又止,忽得想起洛絕塵所言,知曉越多未必越好,既然宋詩蕊不想柳易昔記起,那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沒事了,”奈何一笑,又道,“詩蕊並非你想象中如此,秦語嫣的死,其實與她無關。”
柳易昔眸色微沉,稍許,起身夠門,“心暖,語嫣的事,我介懷。”
顧夕暖微滯。
“我說過,終有一日,我要揪出黑手,生前不能,便死後還她安寧。”
“會的,”顧夕暖篤定,“還所有人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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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暖又和你家公子一起?”蘇哲平有些惱。
經過幾日相處,思齊和芷嫣已經不像早前那般怕他。反之,蘇大俠不時的中二風才讓人哭笑不得。
亦如眼下,公子身體不適歇下,姑娘在屋裡,蘇哲平便非要鬧著進去。
蘇哲平性子又犟,芷嫣不在,思齊一人攔不住,剛咋咋呼呼到門口,房門便猛然被推開,蘇哲平愣住。
顧夕暖便一臉陰沉看他。
“笨……笨貓……”他啞然失語。
“姑娘。”思齊也嘆氣,有人是既不聽勸也攔不住。
“你不是找我嗎?何事?”對蘇哲平,顧夕暖慣來盛氣凌人。
蘇哲平嘴角抽了抽——他先前是想找她,但她突然這般,他又手足無措,反倒理虧。
蘇哲平偏偏又好顏面,“我是去看許邵宜的!”
思齊無語。
“那正好。”顧夕暖自覺讓出身後,蘇哲平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尷尬得像只煮熟的螃蟹。
“蘇大俠,借過。”顧夕暖睨他一眼,轉身便走。
待得蘇哲平反應過來,她已走遠。
“喂!笨貓!”蘇哲平只得追上去,他去看許邵宜做什麼!
思齊搖頭。
入得屋內,見公子躺在床榻,臉上噙著淡然笑意,睡得尚好,比起前幾日好不少。
思齊欣慰笑笑,耳旁雖然還能遠遠聽到蘇哲平的怒嚎,芷嫣也不知去了何處,但見到公子和姑娘在一處,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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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貓!”蘇哲平暴跳如雷。
拐角處,顧夕暖卻倏然停下,他險些撞上!
“笨貓你又……”本是怒喝,卻戛然而止,她手中舉起的香囊他認得。不是旁物,出自柳家堡。
柳葉飛刀,天下聞名。
其中重要一條,便是飛刀上粹毒。柳葉飛刀的毒性可順血液侵吞桑食,若非柳家堡的解藥,無能倖免。
除了粹毒,飛刀還有一條,便是迷藥。
飛刀若是不粹毒,煉了迷香,就可使人喪失知覺。
顧夕暖手中的錦囊,就是柳易昔隨身攜帶的迷香。
蘇哲平自然驚愕。
以柳易昔的身手,哪裡會被她偷偷拿走,那笨貓手中的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