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心裡驀地有點兒不痛快,而這時,星寅輕輕晃了晃我的手。
“怎麼了,星寅?”我低頭問。
抬起紫色的大眼睛,星寅沒說話,只輕輕貼在我手臂上,一副沒精神的模樣。
“也許是累了。”巳蛇在旁說道,“我們快回去吧。”他的目光落在星寅身上,臉色靜謐得有些奇怪。
點了點頭,我順勢在星寅面前蹲了下來,星寅眨眨眼,不解看我,我兀自抓住他的手,讓他貼著我的背脊,催促道:“快上來,我揹你。”
星寅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爬了上來,兩手攀著我的肩膀,動作生疏,然而沒走兩步,興許是太累,他睡著了,腦袋緊緊貼著我的後背,呼吸均勻,我怕他摔了,小心攀緊他的臀,走得很穩。
巳蛇輕輕回頭看著我,突然笑著說:“小辰辰,你很寶貝這孩子。”
“他是我弟弟嘛。”我打著哈哈,隨後,想到星寅之前說的,於是低聲詢問:“巳蛇,人界是不是開始撲殺魔族了?”
天色已經很晚了,街道旁的民居也滅了燈火,只剩一些隱約的燈火。
倏地停住腳步,巳蛇回過頭,夜的光暈印在他的側臉,他凝望著我,嘆了口氣,問道:“你是因為那個孩子才問的麼。”應該是注意到了星寅臉上的被打的淤痕。
聰明人不說廢話,我老實回答:“是的,方才見到星寅之時,他正被人追打。”而後直面對著巳蛇,“不知道子夜那裡知不知道什麼。”
別人不曉得,我知道的非常清楚,當年子夜即位後,立即開始了對魔族的屠殺。
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但,子夜這個人……我對他總有種生理上的厭惡。
默默收回視線,黑色頭髮遮住了半邊臉,巳蛇輕輕避開我,說:“人王被殺,魔族受到猜忌,或許是民間那些自詡為正義的傢伙所為吧。”語氣之中,有些幽幽的錯覺,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他移開的目光,似乎也告知了我什麼。
心知肚明,沒必要再問下去,我衝他笑了笑,轉開話題,說道:“別說這些了,我們回去吧。”
轉過頭,我的笑容緩緩斂去,再走幾步,發現街道邊栽種的玉簪花不曉得什麼時候被人移除一空,夜色下的華都,異常淒冷。
後背的星寅睡得很熟,我不忍吵醒他,回到客棧後,臨時讓跑堂的給加了一間房安置星寅。我注意到,星寅的房間,就在那個殺人房間的旁邊。由於考慮到倉狸也許睡了,而且星寅還受著傷,於是我決定留下來陪他。
臨到半夜,輾轉反側快一個時辰的我從地板上爬起,望了望床榻上安然入眠的星寅,我沉了沉氣,也不知怎麼的,竟然鬼使神差來到那個殺人的房間門口。我伸手輕輕推了推,門沒上鎖。
屋內有種詭異的氣味撲鼻而來,我蹙額,抬起頭,緩緩靠近那條垂下來的半透明幔帳,站在它面前,我嚥了咽口水,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伸手打了開來——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幔帳後面,沒有屍體,也沒有死人。
只有,滿滿一片的玉簪花。
低頭拾起一片玉簪花,我忽然望見地上的夜光反映出一道黑影,心底一寒,我睜大眼,倒抽一口冷氣猛然轉身,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黑衣人,他蒙著臉,而且他手持匕首,狠狠朝我扎來!
黯淡的夜色下,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他的輪廓,是個高大的男子,眼中充滿殺意。
他是誰?莫非是上次把我扔到魔冢的傢伙?!
可笑如今腦子裡竟然想著這個而不是逃命,而當我反應過來只是,已經為時已晚,帶著冷光的匕首已經朝我而來,甚至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
我以為我完蛋了。
但是刀子竟然在距離我眉間只剩一寸的地方停下了,我大驚,而他卻彷彿一點都不驚訝,鬆手退後,冷冷地說了一句:“……你究竟是何方聖神。”
何方神聖?
而這時我才發現,我身上的衣服突然變成了兩片堅硬黑翼,擋在面前保護了我,而那人的刀子就狠狠紮在上頭,卻毫無損傷,隨後黑翼宛如活了似的,將那把匕首放在我面前,變成了一隻全身黑色的貓,赤目獠牙,張牙舞爪,用力朝那人撲過去。
“鬼貓!”那人似乎吃了一驚,連連退後,而黑貓尖銳的利爪卻抓破那人的手臂,只聽他悶哼一聲,退後幾步,捂著自己的手臂,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驀地轉身離去。
這邊,我則震驚不已地盯著前方的黑貓,趕走了黑衣人,它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