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
門後是個大廳,裡面有群衣著華麗的巫師。他們有的穿著白貂皮,紅寶石色的天鵝絨及金布製成的奢華長袍;有的套著鑲嵌寶石的精緻鎧甲;有的戴著綴滿星星的高尖帽。他們之中也有女性,服飾美麗異常。一束束陽光斜射進玻璃彩窗,廳內演奏著世間最美妙的音樂,連空氣也彷彿因之活潑。
一個貌似國王的華袍男子站起身來,朝丹妮微微一笑。“坦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絲,歡迎歡迎,請過來參加永恆之宴,我們便是魁爾斯的不朽者。”
“我們等了你很久,”他身邊的女人說,她穿著玫瑰紅與銀色的衣服,按魁爾斯風俗裸露的一側胸脯完美無瑕。
“我們知道你會來,”巫師之王道,“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知曉,一直等到現在。彗星是我們送出的指引。”
“我們將知識與你分享,”一個穿著閃亮祖母綠鎧甲的戰士說,“教你使用魔法的武器。來吧,快過來吧,你透過了所有測試,只需和我們一起歡宴,無數疑問終將解答。”
她前跨一步。卓耿從肩上躍起,飛到黑檀木和魚梁木的門頂,開始齧咬雕刻。
“淘氣的傢伙,”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笑道,“要我教你神秘的龍語嗎?過來,快過來。”
懷疑攫住了她。大門如此沉重,丹妮費盡全力,才將其推動半分。門後隱藏著另一扇門。陳舊灰暗的木門,裂痕斑斑,普通平凡……卻位於她的右邊。巫師們用比歌唱更甜美的聲音召喚她,但她離開他們。卓耿飛回她身邊,他們透過窄門,進入一間沉浸在黑暗中的屋子。
一張長石桌填滿了房間,上面懸浮著一顆人類的心臟,腐爛腫脹,顏色瘀青,但仍然是活的。它在跳動,每跳一下都發出一種深沉的顫音,散射一波深藍的光芒。圍在桌邊的身形不過是些藍色的影。丹妮走向桌子末端的空椅,期間他們沒有動,沒有說話,也沒有轉頭。除了那顆腐爛心臟在緩慢低沉地跳動,房裡沒有別的聲音。
……龍之母……一個聲音響起,半是低語半是呻吟……之母……之母……之母……陰暗中泛起一片迴音。有男音,有女音,甚至有一個童聲。懸浮的心臟繼續跳動,時而發出微光,時而一片黑暗。在如此詭異的氣氛下,她很難鼓起講話的心思,只得勉強背誦操練的詞句:“我乃坦格利安家族的風暴降生的丹妮莉絲,維斯特洛七大王國的女王。”他們聽得見嗎?他們為什麼不動?丹妮坐下來,雙手疊放膝蓋。“請給予我忠告,用你們征服死亡的智慧來教誨我吧。”
透過昏暗的藍光,她辨出右邊一位不朽者枯瘦的身影。這是位極老的老人,滿臉皺紋,沒有頭髮,皮肉是一種飽滿的藍紫色,嘴唇和指甲則更藍,近乎於黑。他連眼白都是藍色,這雙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桌子對面一位老婦,卻好像視而不見。老婦蒼白的絲袍已和軀體爛在一起,一側萎縮的胸脯仍按魁爾斯風俗赤裸,露出一個尖尖的藍乳頭,如皮革般堅硬。
她沒有呼吸!丹妮傾聽著一片靜寂。他們都沒有呼吸,不會移動,目不視物。難道不朽者死光了?
一個比老鼠鬍鬚還細的聲音輕輕作答……我們活著……活著……活著……無數低語在回應……我們無所不知……不知……不知……不知……
“我來尋求真理,”丹妮說。“在長廊裡,我看到的景象……是真實還是虛幻?是過去還是未來?它們究竟意味著什麼?”
……影中之影……明日之形……啜飲冰之杯……啜飲火之杯……
……龍之母……三之子……
“三?”她不明白。
……龍有三個頭……幽靈般的和聲在她腦海裡迴響,卻沒有一片嘴唇在動,也沒有一絲呼吸攪動靜止的藍空氣……龍之母……風暴降生……低語變成迴環的歌詠……命中註定你將燃起三團火焰……一團為生,一團為死,一團為愛……她自己的心跳不知不覺與面前懸浮的藍色腐心的律動趨向吻合……命中註定你將騎乘三匹坐騎……一匹床第,一匹恐怖,一匹為愛……他們的嗓門越來越響,她的心跳卻越來越慢,甚至她的呼吸……命中註定你將經歷三次背叛……一次為血,一次為財,一次為愛……
“我不……”她的聲音幾乎成了細語,和他們先前的話語一樣微弱。我怎麼了?“我不明白,”她說,聲音終於大了一點。為什麼在這裡說話如此困難?“幫幫我。告訴我。”
……幫幫她……低語聲嘲弄道……告訴她……
接著,靛藍色的顫影在黑暗中出現。韋賽里斯痛苦地嘶喊,熔化的黃金順著臉頰流淌,填滿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