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御前首相,有什麼打算呢?”當他捧起那團溫暖誘人的軟肉,雪伊問。
“我打算做點瑟曦絕對料想不到的事,”提利昂在她粉頸邊輕聲呢喃,“我要……主持正義。”
Chapter5 布蘭
布蘭喜歡窗邊堅硬的石座椅,遠勝溫暖舒適的羽床毛毯。躺在床上,四壁朝他壓迫而來,沉重的天花板懸在頭頂;躺在床上,臥室是他的牢房,臨冬城是他的監獄。然而在窗外,廣大的世界依舊呼喚著他。
雖然他不能行走,不能攀爬,不能打獵,不能像以前一樣拿木劍練習,但他可以“看”。他喜歡坐在窗前,看著遠方鑽石形玻璃窗欞裡的蠟燭和爐火逐一點燃,照遍臨冬城的塔樓和廳堂;他也喜歡聽冰原狼群對著星空歌唱。
近來,他時常夢見狼。他們把我當成兄弟,在對我說話啊,每當他聽見冰原狼的叫聲,便這麼告訴自己。他幾乎能聽懂它們的話……並非全懂,也非真懂,好像就差那麼一點……彷佛它們歌唱的語言他曾經通曉,只是暫時遺忘。大小瓦德怕它們,然而史塔克家人體內流的是奔狼的血液,老奶媽說過的。“雖然每個族人身上的狼血並不等量,”她還告誡。
夏天的叫聲綿長而哀慼,充滿悲傷與思慕,毛毛狗則較具野性。它們的嚎叫回蕩在廣場上、廳堂裡,充繞全城,好似有大群冰原狼盤據臨冬城,而不只區區兩隻……原本的六隻,如今只剩下這兩個。他們也在想念兄弟姐妹嗎?布蘭很想知道,他們是在呼喚灰風和白靈,呼喚娜梅莉亞和淑女的鬼魂嗎?他們是否也希望兄弟姐妹們早日回家、重新團聚呢?
“誰知道狼想些什麼?”當布蘭向羅德利克·凱索爵士問起狼嚎的原因時,他這麼回答。布蘭的母親大人南下之前,任命羅德利克爵士為代理城主,因此他身負重任,無暇閒話。
“他們在呼喚自由。”法蘭表示,他是臨冬城的馴獸長,和他管的獵犬一樣對冰原狼沒好感。“它們不喜歡被關起來,這能怪誰呢?野東西本該待在野外,而不是圈在城裡。”
“它們想打獵。”大廚蓋奇一邊把板油塊丟進大湯鍋,一邊說,“狼的嗅覺比人靈敏得多,他們八成是聞到獵物的氣味了。”
魯溫學士卻不這麼認為:“狼時常對月長嚎,他們現在是對著那顆彗星叫。布蘭,你看它有多亮?他們想必把彗星當成了月亮。”
布蘭把這番話告訴歐莎,她聽了卻哈哈大笑。“你們家學士還沒那兩隻狼聰明,”女野人說,“有些事灰老頭忘了,他們可記得很清楚。”聽她這麼一說,他不禁全身發抖,連問她彗星所代表的意義,她回答道,“小子,就是血與火,沒什麼好事。”
關於彗星的含意,先前布蘭幫柴爾修士整理從藏書塔大火中搶救出來的卷軸時,也向他問起過。“那是斬殺季節的劍。”他這麼回答。沒過多久,白鴉便從舊鎮帶來秋天來臨的訊息,所以他說的肯定沒錯。
可老奶媽卻不以為然,而她的年紀比誰都大。“是龍,”她邊說邊抬頭,嗅了兩下。她的眼睛已經快瞎,無法看到彗星,然而她宣稱自己聞得到。“那是龍啊,孩子。”她堅持。老奶媽始終不曾稱呼布蘭為“王子”,過去如此,現在依然。
阿多隻說了兩個字:“阿多”,他就只會說這個。
冰原狼依舊日夜號叫不止。城上的守衛低聲咒罵,獸欄的獵犬怒聲狂吠,馬兒猛踢馬廄,瓦德兄弟在火邊顫抖,就連魯溫學士也抱怨晚上睡不好,唯獨布蘭不以為意。自從毛毛狗咬傷小瓦德之後,羅德利克爵士便把兩隻狼關在神木林裡,可是臨冬城的石牆會拿聲音變戲法,有時候,他們彷佛就在布蘭窗戶下方的廣場上,有時候,他敢發誓他們有如守衛一般在城牆上來回遊走。他好想看看它們。
他時時注意到高掛在守衛室、鐘塔以及更遠處首堡上空的彗星,圓形的首堡十分低矮,石像鬼黑色的身形襯著遠方紫紅的天幕。曾經,布蘭對這些建築的裡裡外外、一磚一瓦都瞭若指掌,因為他全都爬過。他爬起牆來就像別的男孩跑樓梯那麼輕鬆自如。過去,城樓的屋頂是他的秘密基地,殘塔頂的烏鴉是他的知心朋友。
然而他卻摔下樓去。
布蘭不記得自己墜樓,但他們都這麼說,所以他想應該確有其事。他差點就沒命了呢。每當他見到意外發生的首堡塔頂那些歷經風吹雨打的石像鬼雕像,便覺腹部奇異的一緊。如今他不能攀爬、不能行走,、不能奔跑、不能練劍,曾經的騎士夢已經灰飛煙滅。
羅柏離城出征以前,對布蘭說過:他墜樓那天,夏天長嚎不止,之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