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寶釵和薛姨媽,又想自己的母親若也在自己身邊,也不必眼巴巴的去別人那裡受氣。
她想了許多,幸好還有墨琮在身邊,還有這些忠心耿耿的丫鬟,沒有鬱結於心,一會兒就想開了,只是一年罷了,她很快就能回家的。只是這一年她可要千萬注意些了,瞧寶玉今天說的話做的事,沒一個有規矩的。寶姐姐……
黛玉已經想到了什麼,只是這種事不該出自一個姑娘的嘴,所以打定了主意做個沒嘴的葫蘆。
金配玉也好,玉配金也罷,與她何干?
第 17 章
“我幾日不曾出來,竟不知城裡多了這樣的好去處。難得出來一趟,何不去逛逛?”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出頭,面容俊美硬朗的男子,他身邊各跟著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同樣是華服美冠。三人站在一起,一個溫文爾雅,一個邪魅多情,正中間的中年美男子則是威而不露,三人五官均有相似之處,看來應該是兄弟叔侄,都是出身大富大貴之家,否則也沒這等的氣派,連身後跟著的六個小廝也是個個清秀俊朗。
溫文爾雅的那個男子笑道,“別說淳大哥日理萬機不知道這裡,連我這樣的‘閒王’都不清楚,大概是新開的。只是方才那個店小二說的這樣好,還說全京城的讀書人都慕名而來,我們若是不去,不就成了不讀書的?”
“那種只能看書的地方有何趣味?也只有哥哥和溶哥哥喜歡,要是我,還是回我的春暖閣,這麼冷的天,放著溫香軟玉不要,偏偏要那冷冰冰的書本,傻了不成?”邪氣十足的男子只是挑挑眉,冷笑。
聽著幼弟的話,水淳只是皺皺眉,不再說。反正說了這麼多年也不見他浪子回頭過,雖然屢立奇功,卻比誰都要沒規矩,夫子都不知氣死了幾個。就連母后都搖著頭只能認命,只是怕水若唯一的嫡子也給帶壞,乾脆留在宮裡,至於他在王府裡養多少戲子男寵……唉,龍生九子各有所好,只要不是鬧得太過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
水溶在一旁看著這兩兄弟,只是微笑。堂兄的後宮佳麗無數,卻是被逼無奈,也不見他為此欣喜的,反而常常因為那些妃子皺眉頭。這堂弟的風流估計是天生的,這輩子看著是沒希望改掉了,家裡頭雖然都是男人沒有女人,卻也一樣的雞飛狗跳。就是見著他們兩個,自己這些年才潔身自好,只是納了兩個侍妾,誰知道就因為這給人說閒話了。母妃幾日前已經透露了想要他與她好姐妹的女兒結親的事,若是以前,他雖然不樂意,卻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十七歲的確該有個妻子了。只是,自從在揚州那次驚鴻一瞥,腦子裡就刻下了那個女孩兒的身影……像是瘋了一樣的,一直想著那個只能算是孩子的小姑娘,連最寵愛的那個妾都不願看了,只覺得俗氣。
唉……水溶心中暗歎了一聲,幸好據母妃講那個好姐妹的女兒也只有十一歲,他還有兩年的時間可以耗,只等揚州那邊的人來訊息……
這三人就在路人有意無意的注視中走進那家新開的名為《舟》的書樓。才踏入門檻,一股馥郁的清香味撲鼻而來,竟不像是花果木麝香味,而是墨水、紙張和屋子裡擺著的各種香草融合在一起的特殊味道。樓裡安靜的很,一句討論聲都沒有,只有書頁翻動的沙沙的聲音和輕微的腳步聲。
走進來,左邊整整齊齊幾列的書架,滿滿的放著各種書籍,一旁還有梯子供取書用,乍一看,還以為進了哪個翰林世家的藏書樓。只是,它的右邊卻擺放的是同樣整齊的桌子椅子,桌子上放著茶杯,還在絲絲冒著熱氣,每張椅子上都坐著人,多是十多歲風華正茂的少年,都在聚精會神的看書,而牆角擺著幾個火盆子,房間裡比外頭要暖和許多。再往裡面走,四面的牆上掛著字畫,雖不是名家真跡,但也是難得的佳品。只是,最吸引人的,還是右邊那一片雪白的牆上提的字。
鐵畫銀鉤,是京城裡最出名的大文豪的字跡,只是,這梁啟超是誰?竟有這樣的胸襟和氣魄?
只看那牆上寫著: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
少年強則國強,少年進步則國進步;
少年勝於他國則國勝於他國,少年雄於神州則國雄於神州。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谷,百獸震惶。鷹隼試翼,風塵吸張。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將發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蒼,地履其黃。縱有千古,橫有八荒。前途似海,來日方長。】
這一聲少年強則國強,如醍醐灌頂,振聾發聵,若非心懷天下大事,怎能寫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