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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三月初五,一大早丫鬟們就將收集好清晨花瓣上露水用著嫩柳枝撒在新人將走過花地毯上,華麗馬車已經前往北靜王府迎接新人。所有人都穿上自己乾淨體面衣衫,賈母和林海一反平日簡潔打扮,穿很是莊重得體,一人一邊坐在高堂之上,墨琮和玄瑜坐在下首位置,有身份丫鬟站在兩側,隨時等待端茶送水。而鳳姐等女眷們都在後室,一邊聊著家常一邊等。

一會兒,前面有人來傳,姑娘和新姑爺來了,眾人立即收起隨意姿態,變得規矩而又嚴肅。

開啟了大門,先是兩旁鑼鼓響,懸在半空花籃便一個一個依次傾倒,花瓣和彩色紙片飄飄灑灑,說不出美麗,更奇妙是,隱藏在暗處丫鬟一拉繩子,那放在盆栽後面竹筐被一個個開啟,美麗蝴蝶從裡頭飛了出來,黛玉和水溶只看到花瓣隨風飛揚,只看到五彩蝴蝶一隻只從盆栽後面舞動雙翼,雖然知道使用了繩索去控制,還是覺得十分神奇,不用問,除了墨琮,誰也想不出這些。

當兩人走到大廳拜過父親,看著黛玉幸福樣子,林家夫婦心裡很是欣慰,為女兒擇了一個好物件,於是也就沒有故意使壞,放黛玉去了後室同她姐妹們說話,水溶則留在前廳。

黛玉嫁了人,更添女子嬌媚,眼裡幸福足夠說明北靜王府待她極好,那兩車回門禮更說明婆家對她看重,而她今日所戴頭面首飾,更是北靜王太妃當初大婚時當時皇太后所賜,用最好寶石,請最好工匠,即使現在看來,依舊美麗新巧,再加上出自黛玉之手用料講究做工精細紫貂皮領子衣裳,更將黛玉襯托光彩耀人,美麗令人不敢直視。

身後言缺言醉兩人各託著四樣點心,合在一起是八樣,八種顏色八種花樣。這是回門時要帶上點心,傳說吃了它能讓未婚姑娘沾沾喜氣。湘雲和探春也快出嫁,自然不肯放過,惜春對那點心很感興趣,也拿了兩樣。鳳姐等則在一邊打笑新婚黛玉,一個個叉著腰‘逼問’新婚時遇到各種各樣事,直把黛玉羞得滿面通紅恨不得拿個帕子把自己遮起來。

寶釵自管家以來更會說話了,大家雖因為抄家事不待見她,這會兒卻不能在黛玉回門時候潑冷水,也笑嘻嘻彷彿從來都是好姐妹。誰不知道這位寶二奶奶連夢裡都在怨恨這個搶走了她丈夫心林妹妹,如今卻能笑得這樣和煦溫柔,就好像打心眼裡為黛玉高興一樣。簡直讓人懷疑那個說林妹妹體虛福薄小性人是不是她屋裡人。

她們現在也都大了,自然有些事也能看得清看得遠,寶釵這眼巴巴過來,這樣奉承,想還不是和林家、北靜王府打好關係?於己不利就死命拼命狠命踩,看到好處就明著暗裡無所不用其極捧,嘖,果然是好姐姐。要說心底有多少分是真正祝福,他們可猜不出來,這寶二奶奶出了名面具人,誰能猜中她心思?然而,既然人家臉上這樣,那自己也笑就是了,至於背後如何,誰管得著?

要說姐妹們過來沒有和林家、北靜王府交好心思,那自然是不可能,可至少她們對黛玉祝福,也是真心實意。人總要為自己考慮,要說一點私心都沒有,那就是聖人了,黛玉心裡明白,但只要姐妹們是真心實意祝福她,何必分得這樣清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好麼?這樣大家好自己也好,滿堂和氣。

中飯時候,裡屋果然送來了黛玉三位妹妹幾分特製點心,每人一份圓圓小糯米做半透明小點心,豆沙餡,只是皮上抹著綠色料。

水溶對這個習俗略有所知,看著林父林母吃下,一點異樣都沒有,心裡略略寬鬆了一些,看來黛玉幾位妹妹都還是比較好姑娘。誰想他一咬,刺鼻辣味直竄腦門,眼淚差點掉出來。水溶雖是北方人,可因為經常出外關係,也能吃辣,若是辣椒花椒之類他一點不怕,誰想這綠綠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竟然這樣辛辣,只是,為什麼別人看起來一點事沒有?

墨琮坐在對面享受著嘴裡抹茶味小點心,一邊假裝沒看到水溶兩眼抹淚窘迫樣,想著自己將抹茶粉和芥末送到鳳姐那裡果然是正確。

後面水溶又遭了什麼罪墨琮就不清楚了,因為他沒有參與,只是看水溶走之前那脫離苦海模樣,一定不少。

因為有新婚一月不空房習俗,當天晚上水溶和黛玉就坐車回了北靜王府,賈家幾位也各自回家,還帶上了林府準備一些禮物。榮府里老太太一直沒有睡,等著孫女回來跟她講黛玉事。在身前養了一年,又這樣疼愛,老太太自然關心黛玉婚後生活,別人說再好,不親耳聽她還是要擔心這個外孫女兒。

探春等人回來了,還帶來了林家禮物,裡面還有一件黛玉親手做老太太衣服。原來她知道自己滿月衣服是老太太做,念著老太太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