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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校　——　第六章

一夜無話，早晨睡眼稀鬆的睜開眼，朝陽冉冉，一道道金光投射在大地上，復甦了萬物生靈，一派勃勃生機。

朝霞燦燦，碎金般的光點照射在院子中的松柏樹上，反射出晃人的光暈，朝氣蓬勃，生機盎然。

床上有一套孩童的體恤長衫，赤紅如火，喜氣洋洋，瀰漫出幸福的光彩和美好的生活。

換下斑馬服，穿上暖洋洋的新衣服，今天是出院的日子，媽正在收拾著行李，小護士周夢蝶該是回家睡覺了，她上了一夜的班，早上六點就該下班回家了。

繳納了厚厚一沓費用，母親點了下剩餘的幾張錢，小心的裝在衣服的內層，拎著行李出了醫院。

擁擠的大巴車上一股子煩悶的汽油味，顛簸的水泥路起起伏伏的成心折磨乘客，好在一路上沒有怎麼擁擠，車流量在這群山之間難以造成擁擠。

車內售票員有一搭每一搭的聊著熱聞，都是些八卦的繁雜新聞，不是這家的喜事，就是那家的不幸，亂七八糟的，倒是誰都可以和她談得來，一張嘴能說的很。

一路上就屬她的話最多，但卻沒有讓人感到很煩，總有一兩個話題可以使她和乘客打成一片，不得不說這人做生意有一手。

大巴車搖晃了兩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我和母親中途下的車，直奔家裡。

不是自己的家裡，而是我外公的家中，因為我是在我外公家中讀書，父母常年都要在外面打工，一去就是兩年，有時過年會回來，有時就不回家過年。

年老的外公早就在家門口等著了，外婆和姨在廚房討論著家常，準備著這場來之不易的全家聚，兩個姨各自說著自家的事情，手中快速的處理食材，都是廚房的一把好手。

外公黝黑的面板佈滿著歲月的痕跡，深深的褶皺是一段段往事，慈祥的笑容總是讓人如遇春風，密佈著溝壑的雙手粗糙而滄桑。

隔著敖就老遠都聽見家中的熱鬧，邁著小步子迫不及待的衝到了家中，牽著外公粗糙有力的大手，感受著來自血脈的呼喚和心靈的舒暢，這是一種深深的歸屬感。

在這裡敖才沒有那種生疏感，可以肆無忌憚的調皮玩耍，這是家的感覺。

“爸，您怎麼還親自來接啊！”母親攙扶起外公的一支胳膊，一步步回到房子裡。

“你媽她們在忙著做飯，我坐著也沒事兒，就來接你和我的乖孫子。”外公一手將敖抱起，滿是鬍渣的嘴輕輕在敖粉嫩的小臉小酌一口。

老人眼中有著深厚的感情和關愛，有些渾濁的眸子倒映著希望，敖不敢對視這熱烈的目光，心卻在不住的顫抖。

“爸，不要慣壞了小孩，他這麼大了可以自己走路了。”母親說著眼睛看著敖道：“外公辛苦一天了，你快下來媽媽抱。”

敖輕輕掙脫懷抱，一個猛子扎入房中，途中和兩個姨媽還有忙碌的外婆打聲招呼。

敖怕自己控制不住，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是一種奢侈，只有修欲界中自己孩兒般大是享有過，後來越大了就越要有責任感和壓迫感，這樣的感覺不知道多長時間是不曾有了，本以為一輩子不會再有。

母親陪著外公進屋，一路上了解了家中狀況，也訴說了自己在外面的生活，絲毫不提在外面受到的委屈和眼淚，只是將最好的事情說了一遍。

看著老人滄桑的臉龐不敢多說什麼，放下行李就去廚房幫忙了。

敖一回家倒是下了一跳，一條白毛大狗自房中撲出，在他身邊犬吠不停，一雙前爪匍匐在地，長長紅紅的舌頭耷拉著，圍著他轉個不停，還伸舌頭舔他的小手。

這隻大白狗是撿來的，通靈性，能夠理解人的思維。

敖雙手一按，大白狗乖乖的匍匐在他面前，一雙眼睛人性化的透露著歡喜，不斷的翻滾露出白白的肚子，乖巧的撒著嬌。

一雙前爪不斷的要求著撫摸，形態像極了人，可愛的受不了，想不喜歡都不行。

大白的憨態讓敖笑臉常開，此時的他就如同是昨日的周夢蝶，一切沉重都被他拋卻，放開心懷感受著這個不容易的家給他帶來的溫暖。

外公端來一個木凳子，就坐在門沿旁邊，手中拿著旱菸葉子自己捲了一支旱菸吧嗒吧嗒的抽著；眼睛靜靜的看著敖和憨態的大白狗。

敖用力的將狗頭抱住，眼睛緊閉著感觸這份美好，嗅著狗身上的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