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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回來以後有看過嗎?」

「沒有,我早已看了英文版。」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很溫柔,這是第一次,他們相識以來,嚴子華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

「什麼?」嚴子華眉頭間的皺摺更深了,中國人看中國名著居然看英文版!「你是中國人嗎?」雖然他黑髮黑眼,說的也是字正腔圓的國語,但是,有懷疑的時候還是問清楚的好。

「是啊。」

「華僑。」

「不是,我在臺灣出生,只是十一歲時去美國留學。」

「原來如此……」怪不得連寫幾句中文也有錯字。

「有什麼事嗎?」

「不……沒什麼……不、不是,有一點點……」嚴子華忍不住為自己將做的事輕笑,他拿起案頭的紅筆,在紙條上畫了幾筆,然後對電話另一頭說:「我已經圈起了你的錯字,還有一張歪歪斜斜,寫滿了一頁中文字的信紙。」

那是一版滿滿的罰寫。

嚴子華看後不禁莞爾。

他本來只是一時鬧著玩而已,但他連他開的玩笑也願意認真奉陪到底。

嚴子華看著禮物盒上的留言卡好一會,又拿出紅筆,饒富趣味的進行他的圈錯字遊戲。

吸血鬼打從心底微笑了。

(以下由花園錄入組·saia·錄入)這也是第一次。

他倆相識近半年,第一次完全沒有爭鋒相對,沒有互相猜測、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爭吵不休的交往。

對,只是彼此坦然的和平交往,就像是一對普通、正常的情侶。

漸漸地,嚴子華也會和趙榮裕說到自己的過去,說到他年輕讀書時候的聖約翰大學。

「哦,我知道,那是當年中國的男版衛斯理學院,你家世不差哦!」

這件事令趙榮裕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收入一般的嚴大作家,可以被縱容得這麼嘴挑。

「即使有也沒剩下多少了。」想當年,幸虧老爸死前交足了三年學費,不然,他也難以讀到畢業,「我家四代都是當官的,族中還曾經出過一位狀元、一位翰林阮供奉,我們這一支當的官不算大,但代代與巨賈結親,算是最富裕的了。」

「當官?你是清人?」趙榮裕饒有趣味的問。

「清是國號,漢滿蒙回,我是滿人,或者旗人。」

「看著家族由盛轉哀,難過嗎?」

「我這一代不曾欣賞過一點繁華盛況,難過不難過也說不上,我老爸小時候倒是見過、經歷過,他有他的驕傲,見我考上大學,無論怎樣也要我讀上去……」

「那大學生活有趣嗎?」

「有趣?還好,那時窮,窮學生說什麼也比普通學生少了一些找樂子的地方。」

「有難忘的人與事嗎?」趙榮裕進一步追問。

「難忘的……沒有。」

回答戛然而止,趙榮裕也沒有再追問,他知道他踏到地雷了,這是嚴子華的禁區,是等閒之人所不能觸及的。

但是,如果一輩子都不能觸及嚴子華的內心,那趙榮裕跟其他人又有什麼不同呢?是故,他開始不斷去試探,測試他的底線,嘗試闖進一個禁區,如果可以超越的話,在往後,他就可以一步步的跟他拉近距離。

而可喜的是,嚴子華也沒有太介意此事,他只是沒有再提起的意思。

趙榮裕知道他之前所走的那一步是走對了。

然後,是否還要再繼續進一步?

一步又一步的走下來,每走一步,他們之間是不是就會更接近真正的情侶?

自從互相通訊以來,每一步都走得太順利,每一封信嚴子華都有認真回信;後來,甚至主動撥電話給趙榮裕,除了不見面,他們跟普通的情侶沒有分別。

從前趙榮裕在嚴子華口中聽得最多的是『不』、『不能』、『不可以』,而現在則是『好』、『可以啊』、『我不介意』。

他們已跟普通情侶沒有分別了,不是嗎?

只是,這一天,趙榮裕對已產生的認知動搖了。

「為什麼拒絕我給你的附屬信用卡?」在電話另一頭,趙榮裕的語氣已明顯不甚客氣。

「即使兩個人在一起了,我還是覺得要彼此經濟獨立比較好。」嚴子華試圖解釋,只是……有點心虛,他想不到榮裕的反應會這樣大。

「真的只是這樣嗎?」趙榮裕第一次跟嚴子華針鋒相對,「你是想彼此獨立,還是害怕我們有更深的關係?」

「我沒有這樣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