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是個寬闊的大廳,從這一頭走到另一頭最少需要兩百三十三步,但桑千歡卻說只有三十三步……陳羲腦子裡想到的是,也就是說考核從一進門開始而並不是以走到大廳另一頭的出口為止。三十三步之後走出的也不是大殿,而是死局。
站在陳羲背後的桑千歡看著陳羲的背影,眼神裡有一種很複雜的東西一閃即逝。他沒有等陳羲,或許是猜到了結果又或許是沒有時間去猜,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陳叮噹說過桑千歡這個人對往上爬這三個字痴迷到了極處,他才剛剛返回神司本部,那麼肯定會逼著自己好好表現。
陳羲邁出第一步,腳下踩著的磚石亮了一下。
然後陳羲面前出現了一個光幕,光幕上有一行字:暗夜無星無光,大湖行舟,前後不可見。行至疲乏,仍不知何時到達彼岸。此時,選擇向前還是後退?
陳羲回答:“向前”
光幕散去,陳羲邁出第二步。
再次出現光幕,光幕上還是一行字:行至無力,還不見彼岸。此時,選擇向前還是後退?
陳羲回答:“拋錨休息,然後起錨繼續向前。”
光幕消失,陳羲走出第三步。
船底忽然破漏,水灌入船中再難前行,如何處置?
陳羲回答:“棄船,遊向對岸。”
第四步:筋疲力盡,墜入湖底,你死了。
陳羲回答:“雖死無憾。”
光幕消失,陳羲走出第五步。
這時出現在陳羲面前的是一片柔和溫暖的光芒,就好像剛剛從寒風凜冽的外面回到暖洋洋的屋子裡感覺一樣。沒有字出現,也沒有任何提示。只是這樣一團光芒纏繞著陳羲,好像在為他療傷一樣。
“卑職謝過神司。”
陳羲抱拳施禮,微微俯身。
光芒散去。
陳羲稍稍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也就是說,他又回答對了。其實這個沒有問題出現的光芒,還是問題。只是這問題藏的有些深,其意思是你已經墜入湖底死了,光芒將你照耀讓你回暖,這便是救了你一命。這也可以不算問題,而是神司的一種態度……神司會對他負責,哪怕是讓他起死回生也做的到。如果不是心思細密到了極致的人,可能永遠猜不到這第五步的含義。
連走了五步,陳羲沒有浪費一秒鐘時間。
就在此時,桑千歡出現在一個房間中。這是一個獨立的房間,並不是很寬敞,而且光線很暗。屋子裡只有一把椅子一張書桌一個很大的書架,書架上擺放著很多厚厚的卷宗,桌子上放在一個茶壺一個茶杯。
他在椅子上坐下來,倒了一杯茶。
除了他之外,屋子裡還站著四個人。看樣子都不會超過四十歲,最年輕的那個二十七八歲左右。四個人身上穿的衣服一摸一樣,都是黑色錦衣。錦衣的左胸和兩個袖口上都用紅線繡著一個不是很大的十字,那是身份的象徵。
桑千歡坐下來之後緩緩道:“我才剛回京城接管這個檔口,按照規矩每個檔口滿員是一百三十人,但是現在只剩下五十一個。你們運氣好的是沒有去崑崙山做事,你們運氣不好的是接下來皇都城裡比去崑崙山還要兇險。這次崑崙山之行打殘了七八個檔口,你們原來的百爵也戰死在崑崙山上。”
“荀陽明”
他看向那個最年輕的男人說道:“如果新來的陳羲透過了考核,補進你的組,只有你的組現在人員還差一個。”
叫荀陽明的男人點了點頭:“卑職遵命。”
“你們可能還不瞭解我。”
桑千歡喝了一口茶,然後看向年紀最大的那個男人:“紀無禮,剛才你在這把椅子上坐過對不對?”
差半年滿四十歲的紀無禮臉色一變,想說沒有,卻沒敢。他垂首說道:“卑職確實剛才在您的椅子上坐了一下……卑職只是……”
桑千歡擺了擺手:“別和我解釋,我會覺得你膽小怕是很噁心。坐了就是坐了,你已經將滿四十歲卻還只是個組率,我理解你想爬上來做百爵的迫切。這也是為什麼我一次就能猜到是你坐過這把椅子而不是他們三個……因為他們三個還年輕而你已經快要老了。”
他語氣轉變的有些森寒:“今天我先謝謝你替我暖了椅子,我腸胃不好,不然冷冰冰的椅子坐上去會想放屁……但是如果你把我接下來說的話當放屁,我可以保證你死的會很慢……再敢坐在這把椅子上,我就殺你七天七夜。”
紀無禮立刻跪下來,叩首:“卑職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