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的走進藍星城城北十五里的鎮子,抬起頭警惕的看了看後腳步再次加快。因為距離藍星城太近,所以鎮子裡的商鋪並不多,至於客棧就只有一家。
顯然生意也不太好,這樣的大雨天更沒有人願意出來走動。這個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選擇進入客棧避雨。他本是個修行者,但此時卻不得不裝作一個普通人冒雨而行。他低著頭走路的時候,腳步盡力落在青石板路的水窪之中,若是明眼人一定看得出來,他這樣做是為了讓自己不留下痕跡。
進了客棧之後他將帽子往後翻過去,看了看趴在櫃檯上已經睡熟了的店小二。
這樣的天氣,或許店小二也確定了不會有客人到來。中年男人邁步過去,伸出手在櫃檯上敲了敲。
“還有沒有房間?”
他問。
店小二揉了揉眼睛站起來,看清楚面前有人連忙點頭:“有的有的,後面院子還空著好幾間客房,您打算住多久?”
中年男人道:“不一定,給我開一間乾淨的。”
店小二披上蓑衣,拿了鑰匙在前面帶路。中年男人跟在他身後出了前廳到後院,一眼就看到後院棚子裡停著一輛很新很新的馬車……不,不能稱之為馬車,因為在馬車旁邊趴在地上休息的是四頭極雄壯的雄鹿。
中年男人看到這鹿車的時候眼神一亮,想了想後問:“這鹿車是誰的?”
店小二道:“是從南邊來的,應該是某個車馬行的鹿車。因為大雨,已經在我們店裡住了三天了。”
中年男人仔細觀察了一下鹿車,不再說話。
店小二引著他進了一間客房,還算乾淨。但是連續多日的大雨讓屋子裡顯得有些潮溼,中年男人的眉頭微微皺了皺。他讓店小二回去,然後把窗戶開啟一條縫隙觀察外面的動靜。藍星城裡的殺戮已經過去了三天,可是他依然心有餘悸。如果不是他足夠的謹慎小心,可能他也已經死在圍剿之中了。
只是到現在他也不敢確定,為什麼城主會對其他三個幫派的人進攻北城坐視不理。他知道城主對邱三業向來不滿,可是邱三業是神司的眼線這是公開的秘密。城主就算再自大,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殺人。
他想到了那個幾天前進了藍星城的神司裁決,那天之後似乎就沒有那個人的訊息了。那個裁決來的當天夜裡,邱三業就死在了衛道理他們三個人圍攻之下。城北的幫派驟然遇襲,連點抵抗都沒組織起來就被滅掉。
作為邱三業身邊頗受重用的人,中年男人覺得自己片刻之間就從雲端掉在了地上。
他家境苦寒,靠著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出人頭地,在城北也算是一號人物。讓他老孃過上了好日子,可是現在,他不得不逃離。在藍星城裡他躲藏了三天,連去看一眼他娘都不敢。他知道老孃肯定沒事,但是老孃家裡肯定有不少人等著他回去。
城主那個人做事有底線,不會拿老人當人質。
他嘆了口氣,視線再次停在鹿車上。他知道這種鹿車速度奇快,自己要想離開這鹿車是最好的選擇。剛才他觀察過,後院的客房只有一間的門沒有鎖著,那麼鹿車的主人肯定就住在那間房子裡。
這種車馬行多是不入流的小門派經營,他不擔心自己搶走鹿車之後會有什麼麻煩。
他一直這樣站著,一直到天黑。
他看著前院裡掌了燈,看著店小二為鹿車主人所在的屋子裡送去食物。他觀察了店小二身體傾斜的角度,確定食盒很輕,應該最多不超過兩個人的飯量。他在心裡推測,應該是那個車伕再加上一位僱主。
僱主他不在意,絕對不會是什麼了不得的修行者。
至於車伕,他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放棄了殺人滅口的打算。有些事,他終究還是做不出來。
夜深,他開始活動身體。長時間的站立讓血脈有些不通,他需要調整自己到最佳狀態。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從視窗掠了出去。他直奔鹿車主人的房間,想象著自己敲門然後出手打暈開門的人,再然後奪走鹿車逃離這裡。
然後他發現自己想的太多了。
他敲了敲門,然後門開了。他準備出手的時候,有一隻手迅疾如電的從門縫裡伸出來,一把卡住他的脖子,然後拎小雞一樣把他拎進了屋子裡面。
……
……
中年男人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差到了極致,顯然對方是早有準備。他不知道的是,他一直站在視窗等時間,而這間屋子裡一直有個人站在視窗看著他。只是比耐心而已,這間屋子裡的人絕對不會輸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