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表面上來看天樞城兵衙裡似乎沒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是想想看,把大楚所有鎮守驛站的兵衙高手聚集起來,那將是一股多強大的力量。
正因為和兵衙關係密切,所以安陽王才被人看做是平江王最強有力的競爭者。用一句話來形容平江王和安陽王之間的區別,那麼前者是背靠一棵叫做國師的大樹好乘涼,而後者則是聚木成林。
“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出驛站,休息一日,待明日法陣開啟之後就回天樞城。彥虎,離狼,你們兩個分別帶人輪值守夜。不許人出去也不許人靠近,兵衙的人也不行。”
雁雨樓手下兩個神秘的黑袍裁決首領抱拳應了一聲,轉身離開。陳羲觀察過這兩個人,從身上的官袍來判斷居然是千爵。但是從神司的職能分派來看,跟著雁雨樓的應該都是黑決的人。因為黑決是神司中最神秘的部門,所以黑決的千爵都極低調,就算是神司內部的人也不一定認識。這種千爵和雲非瑤那樣的千爵區別很大,比如這彥虎和離狼雖然身份是千爵,不過手下肯定沒有那麼多人。
雁雨樓吩咐了一聲,邁步走上二樓:“陳羲,你跟我上來。”
陳羲跟在雁雨樓後面上了二樓,雁雨樓走到視窗位置撩袍坐下來,看起來只是隨手揮了一下,但是這隨手一下就佈下了一道結界。陳羲清晰的感覺到屋子裡的天地元氣變了,如置身密室一樣。
“我知道你看出來了什麼。”
雁雨樓翹起腿,把長袍舒展好之後對陳羲說道:“說說吧。”
陳羲猶豫了一下,沒有把面甲摘下來:“這個左會有問題。”
雁雨樓給了陳羲一個我自然知道他有問題的表情,意思是讓陳羲繼續說下去。陳羲整理了一下措辭,有些謹慎的說道:“我不瞭解這個人,所以不能胡亂揣測。但是他之前是有句話說錯了,他自己必然也反應了過來可想改卻已經沒了機會……他說,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黑暗裁決。年少有為!年少有為!”
陳羲複述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和左會說話的時候一摸一樣。
雁雨樓點了點頭:“繼續。”
陳羲道:“因為神司的緣故,很多人知道黑暗裁決的名字這不算什麼。所以,縱然是作為距離天樞城數萬裡外的一位城主大人,知道這四個字也勉強可以接受。但是神司從來沒有刻意宣傳過我的年紀,他卻連著說了兩遍年少有為……所以,只能說明這個人不是道聽途說來的,而是他一直對神司格外的關注。”
雁雨樓欣賞的看了陳羲一眼:“我手下多是能打能殺的人,但沒有一個腦子如你這樣好用的。彥虎可以一劍蕩平一個規模中等的宗門,離狼可以做到彥虎做不到的事。可他們的都是最好用的手,所以只能做最好用的手,而你不一樣,你可以做腦子。”
陳羲道:“接下來我應該怎麼表示感謝您對我的賞識?”
雁雨樓眯著眼睛看了陳羲一眼,指了指對面:“坐下說話。”
陳羲也不推辭,走到對面坐下來。
雁雨樓道:“你能聽出左會話裡的不對勁,這很好。但是這不是最不對勁的地方,你還能推測到什麼?”
陳羲回答:“他整個人都不對勁,所以火陽城裡也不對勁。”
這次雁雨樓笑了,雖然只是微微的往上勾了勾嘴角,但是顯然很欣賞陳羲的心細。
陳羲道:“一個和詔國降族打交道且遊刃有餘的人,其心機城府會有多深?這樣的人居然說錯了話,這絕不是正常的。我以為,這樣的人就算拿著刀子在他背後,他也不會亂了心境胡亂說話。而能讓一個人說話都有些亂了的事,就是這個人在緊張。”
雁雨樓問:“為什麼緊張?”
陳羲搖了搖頭:“現在不確定的只是一件事,確定了之後才會知道他為什麼緊張。”
“什麼?”
雁雨樓再問。
陳羲道:“他是假裝緊張說錯話,還是真的緊張說錯話。這兩種有著根本上的不同,直接影響神司的態度。”
雁雨樓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站起來看向窗外:“從今天開始你不用跟著雲非瑤了,直接跟我做事。”
第二百二十七章 納蘭放弓
雁雨樓看著窗子外面,因為驛站是極重要的場所,所以兵衙的人守護格外森嚴,一般人是無法靠近的。而驛站修建在火陽城中心地帶,最繁華的地方,所以就形成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驛站四周幾百米範圍內,除了兵衙的人之外看不到一個閒雜之人。而幾百米外,車水馬龍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