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苦呢?”
他尤清楚地記得,淑太妃是如何地怕痛。生瑞兒的時候,幾次都差點痛抽過去。連罵他混蛋的力氣都沒有了。
如今,她卻是寧願咬牙撐著,也不願意看那藥一眼。
淑太妃抖著身體,臉色青白得沒有半分血色,唯一有顏色的嘴唇卻是血跡斑斑,嚇人得緊。半靠在劉清河的懷裡,她感受著劉清河溫柔的擦拭。
有那麼一瞬間,她已經麻木的心幾乎為這一點兒溫柔再次顫動起來。
劉清河心裡也是對淑太妃升起了憐惜。他恍惚間好像憶起了多年以前,他陪著她生產的情景——同樣一張倔強的小臉,他也同樣半抱著她,為她擦汗。唯一不同的,只是他們都不復以往的年輕,再也沒有再愛一次的衝動。
“我……不忍心看到你……”劉清河的話語裡不含絲毫的柔情,僵硬得好像是麻木地重複別人的命令。他自己似乎也意思到了這一點,頓了頓,又咽了咽口水才又開口,帶上了多年以前的柔情:“珏妹,吃藥吧。你這般模樣,我看著心裡難受……”
淑太妃卻只是搖頭。
她相信她自己能夠忍過去。身帶惡臭,無論是怎麼想得開的女子也不會樂意的。
一直站在一旁的雨荷也看不下去了,她手裡拿著華熙瑾賜的藥,跪倒地上哀求:“娘娘……奴婢求您了,吃藥吧。”
“尚藥局的姑姑對香料十分在行,她一定能夠為娘娘調製出掩蓋味道的香粉的。”忠心護主的雨荷不忍看淑太妃受一點苦,千方百計地勸服淑太妃吃藥。
在雨荷的心裡,淑太妃已經過了悅己者為容的年齡了。到了這個年齡,有什麼比享清福更重要呢?
淑太妃沒有理會雨荷,或者說,她沒有力氣再理會雨荷了。
她的全部心神都用來應付肚子的疼痛了。
許十全在棲梧宮的寢殿外探頭探腦的,讓人看了就想拍一下他的後腦勺,笑罵一生皮猴子。淑太妃身邊的另一名宮女聽雨走到他身邊,問:“你在幹什麼?”
正全神貫注地觀察寢殿裡面的情況的許十全淡定地回頭,鎮定地與聽雨說話:“咱家奉皇上的命令來看看淑太妃的情況。”
即使聽雨是淑太妃身邊得臉的一等宮女,許十全也是擺出一副皇帝身邊人的態度。他師傅趙高說了,見到棲梧宮的宮女太監平常待之便可。
“主子很好。”聽雨性子硬,說話也有些硬。
許十全撇撇嘴,沒有理會聽雨,回頭繼續看裡面的情況——淑太妃在裡頭偶爾傳出來的殺豬一般的叫聲,明顯情況十分不好,也虧得聽雨能睜眼說瞎話。
聽雨上前兩步擋住許十全的視線:“許公公已經在這裡看了半刻鐘了,皇上該等急了。”
這是變相地下逐客令了。
雖然沒有等到淑太妃吃了那藥丸兒,許十全也沒打算繼續等下去了。正如聽雨所說,皇上該等急了。
許十全仰頭對著聽雨翻了一個白眼,邁著小內八步蹬蹬蹬走遠了。
“什麼德行!”聽雨哼了一聲,繼續在殿外守著。
紫霄宮
皇帝埋頭在案桌上苦閱奏摺,眉頭微皺。
桃蜜兒任性求的封號“寵”字,被御史臺的老傢伙彈了一遍又一遍,都要在他的御書房裡堆起小山了。
他手裡的這本又是彈劾桃蜜兒封號不夠莊重的。
華熙瑾煩躁地把奏摺合上,隨手扔到留中不發的那一堆奏摺裡:“宣寵姬伴駕。”
御史臺的彈劾,合該讓桃蜜兒自己來看看。
“是。”趙高得令,弓著身子退出的御書房。
趙高剛從御書房裡退出來,許十全就腆著笑臉貼到趙高身邊:“淑太妃還沒有把藥吃下。”
“算了,明天就會結果了。”趙高用手拍拍許十全的頭,叮囑道:“下次可得候著臉皮等結果再出來。”
他也沒指望許十全能在這個年齡把所有事情辦好。讓許十全在淑太妃那裡等訊息也只是為了考考許十全罷了。
“知道了。”許十全點頭,跟屁蟲一樣跟著趙高去了阿房宮。
趙高到阿房宮時,桃蜜兒正在給皇帝做衣服,用的是老辦法,芷蘿指點,她來動手。
許是因為繡的東西多了,她的手藝也進步了許多,這件衣服的針腳看起來很是漂亮。
“寵姬主子隨奴才走一趟吧?”趙高宣讀完皇帝的旨意,然後才與桃蜜兒寒暄。“皇上吩咐了,寵姬主子不用淨身。”
通常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