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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阮黑師徒做蛋民有些年頭了,蛋民做的就是這種捋虎鬚的危險勾當,水下作業時的心理素質比較穩定,在群鯊窺視下還沒有亂了陣腳。蛋民採蛋有三種辦法,如果環境允許一般都直接破蚌取珠;倘若珊瑚鐵樹形體有限,也有把整株珊瑚鐵樹連根拔了吊上水面,因為質地好的鐵樹同樣可以賣大價錢:再有就是摘蚌出水,到船上再砸破蚌殼取蛋,蚌肉也可以食用,不過蚌內是否有蛋是不一定的。
阮黑他們二人潛到樹根處,那些巨蚌在海底年深日久。幾乎與珊瑚樹附近的礁石接為了一體,若將這些螺蚌珍珠貝與所附著的樹身岩石鑿離,然後一一吊上水面,有些太過麻煩、只有就地採蛋,以潛水聚光燈或細沙為引,趁蚌殼微微開合之際,刺入麻藥,使巨蚌失去感知,這才撬開蚌殼。伸手進去掏取南珠。
阮黑師徒不喜歡潛水刀。仍然都帶著蛋民們自古慣用的石砂分水刀,但為了不割破螺肉引得附近鯊魚尋血而至,只得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在蚌肉內摸索。取出南珠便立刻裹住,藏進懷中收好,不敢洩其精光。
我和Shirley楊、明叔從阮黑師徒身邊經過,見他們進行得有條不紊,也覺得放心不少,對他們打了個手勢,便繼續潛向深處,幾十米高的大鐵樹根部,紮在海底森林叢生的細沙層上,落地後趟起的泥沙使海水變得非常渾濁。忽然有一股潛流湧入樹底的深谷,仗著裝備沉重,我們的身體僅被帶得輕輕晃了幾晃,我扶著一株珊瑚停住,對Shirley楊和明叔指了指斜下方,示意這就是我先前在潛水鐘裡著到的海槽。
假如眼前這黑呼呼的大裂縫不是海槽,而是一層海中沉積物形成的硬殼,那沉船很可能就陷在這裡面了,不過再進一步確認之前還難以判斷。我知道憑我們的裝備和倉促的準備時間,想在瑪麗仙奴中打撈到“秦王照骨鏡”,實是比登天還難,但也想碰碰運氣,要是能撈出來自然是好,否則僅是找到沉船也能有交代了,因為只要取到一些船中遺物,就可以宣稱這艘船的所有權歸我們所有,別的打撈隊就別想打它的主意了,只要有了充足的時間,就可以讓Shirley楊去僱傭專業打撈隊。
Shirley楊舉起潛水探照燈,想在斷層邊探探深處情形,無奈強光探照燈在這似乎失去了作用,無法穿透雜質太多的海水,根本照不到遠處。
明叔想出了一個辦法,把水下照明煙扔了進去,一片刺目的亮光頓時照得四周通明,光亮一閃之際,只見谷中方石林立,似有某種古代建築的遺蹟,可深海中水做旋渦狀,潛流錯亂,照明煙很快被潛湧捲住,不知落到了哪處死角里,光亮全無。
但就那一瞬間,我好像看見谷中有個巨大的黑影,似乎就是沉船,不過離得太遠,也不敢就此確定,而且最讓我們吃驚的是那些巨石雖然附滿了形似藤壺的沉積物,可是工整有序,不像是天然所生,海底的山谷間竟有古城的遺蹟,聯想在珊瑚廟島發現的海妖演卦玉像,以及在珊瑚螺旋附近發現的浮棺,再加上眼前所見,看來這裡果真是曾經有過一段繁榮的文明,由於沉在了海底,就算偶爾有某些遺存被人當“青頭貨”撈到,也大多因為海蝕嚴重難以辨認,終究是成為了人類歷史上失落的一頁,這裡很可能正是古籍中記載的歸墟之地,是傾盡天下之水都無法注滿,通往永恆無盡虛無的南海海眼。
我見深處似有船蹤,又是在這樣一個神秘的所在,不禁見獵心喜,想過去一探究竟,一看Shirley楊和明叔還在觀望,便從身後拍拍他們的潛水頭盔,讓他們轉頭看我這裡,我先指著深度計,又向下指海溝,有潛水推進裝備就不會輕易被潛流沖走,而且又帶了水下魚槍防身,憑著可靠的裝備,不如往深處再下潛一段察看詳情。
Shirley楊稍微猶豫了一下,反倒是明叔見財起意,他大概是認為如今蛋也採了,若是能在這海底廢墟中多撈幾件青頭回去,豈不是加倍地滿載而歸,當下表示可以冒險一探,貪心不足蛇吞象,只要有利可圖,他沒有不敢去的地方。
第二十一章 食人蚌(上)
水肺的容量有限,在水底自是不容過多耽擱,Shirley楊見我和明叔都同意繼續往深處潛水,就做了個多加小心的手語,三人用潛水繩互相聯結,把身上能開啟的照明裝置全部開啟,在潛水頭盔氣閥排出的一串串白色氣泡中,同時潛下漆黑的深谷。
我們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