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沸水裹住,立刻就會被高溫煮得連骨頭都剩不下。
另一邊則有陣陣陰冷的寒意湧動,將上面的海水吸入虛無一片的地心。古墓墓穴的位置,正建在這一冷一熱的陰陽界中,被一道道珊瑚礁殘骸封堵嚴密,冷熱之水皆不能侵,是一處風水學家眼中“通天地,化古今的神仙穴”。墓中生氣不洩,大化流行,浩浩不已,佔盡了自然造化的神奇之秘。
趁我觀看地形的時候,胖子歇足了力氣,探了半個身子進了鯨骨,打量那數具古屍。明叔也拽著古猜走到跟前,讓古猜給祖宗磕頭,明叔說:“這是你們疍人的祖先啊,要是先人有靈,說不定能保佑咱們平安回去。”
古猜並不瞭解幾千年前的祖先是幹什麼的,不過看見古屍,還是心存敬畏,當下趴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雙手合十,跟著明叔的舉動,二人在鯨骨前胡亂拜了幾拜。
胖於問明叔:“我說明叔您這輩子,挖了賣,賣了挖,販過多少古屍?怎麼到這兒又磕頭又作揖了?我還以為您老得把這些海底殭屍,運回去坐地起價來個奇貨可居,可你看你現在的表現,簡直太讓我失望了,你給我靠邊站,你這個老沒出息的……”
明叔愁眉苦臉地說:“休將昨日比今日,今朝已是艱難時。眼下大家陷在海底,能活著出去的機會太渺茫了,這時候哪裡還有心情去考慮古屍的價錢,現在當然是有什麼神仙拜什麼神仙了,說不準哪炷香就燒對了,咱們就能撿條命回去,否則肥仔你說還能怎麼辦?”
胖子把那魚燭插在地上,說道:“依我看……說實話,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只能被迫按照我自身理智的指引去行動了……”說完就用摸金校尉的手段,抬起一具殭屍身體,用膝蓋頂住殭屍後腦,一手推住天靈蓋,一手去掐殭屍的臉頰,想讓屍體吐出嘴裡邊塞的駐顏珠。
我趕緊把胖子拉住,這趟撈的青頭已經足夠多了,歸墟佔墓中都是古猜祖宗的屍體,含珠千年,死而不腐,如果出於尊重,一般不稱殭屍或粽子,而是形容其已成僵人。此時還是不驚動他們為好,否則這墓中生氣雖盛,一旦取出陰精凝聚的駐顏珠,這些儲存了幾千年的僵人,立刻就要化為齏粉。咱們這回出海是來撈青頭採蛋的,不是來歸墟里盜墓的,所以事別做絕了,別忘了祖師爺的規矩,貪心不足是天下禍機之所伏,咱還得想辦法回去到美國享受幾年呢,這些年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在這折了可就太不划算了。
胖子被我好說歹說一通勸,才戀戀不捨地從鯨骨中鑽出來。我雖不想動這些南海僵人,卻想看看這鯨骨中有什麼事物,要想撤離此地,還得指望著發現點什麼線索才好。
巨鯨頭骨的化石頜骨半合,這個鯨魚頭骨也並非極大,但裹住死屍卻綽綽有餘。說是鯨骨棺槨好像大了些,裡面似乎還有些陪葬品,更像是設定在鯨骸裡的墓室,一探身便可鑽入鯨口,五具儲存完好的屍體平靜地躺在其中。
Shirley楊也想看個明白,開啟手電筒,跟在我身後彎腰鑽進了鯨骨墓室,明叔等人也想進來看個究竟,但墓室中太過狹窄,容不開這麼多活人來回走動,我只好讓他們在鯨口前舉著鮫魚燭臺照明,並戒備有意外發生。這陰森漆黑的地下,誰知道會藏著什麼怪物,可別管前不顧後地被抄了後路。
我和Shirley楊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從五具南海僵人身上邁過,進了墓室深處。我們蹲下身來回顧那些屍體,用手電筒一照,五具屍體分別是三女兩男,男屍是一老一少,服飾大概都已化為塵土了,身上蓋著厚厚一層乾枯的“龍皮”遮掩,“龍皮”取自一種鱗甲璀璨的海中魚,魚頭有角,近代已絕跡,不可復見。
五具屍體除了頭部之外,都被“龍皮”蓋得嚴嚴實實,邊上的老者只露出半邊手臂,屍體面板微黑,面容已經微有塌陷,但屍身裡的水分都被駐顏珠鎮住了,不腐不爛,也只有珊瑚螺旋受海氣浸潤的月光明珠,才有此神效。我拔出潛水刀,在那老者屍體的胳膊上輕輕刺了幾刀。
不料僵人皮肉硬如堅鐵,這樣的古屍我從沒見過,可能是古時候在海上特有的防腐處理,與傳說中秦始皇南巡時,在海邊遇到的殭屍似乎一樣。Shirley楊低聲問我:“你又亂來,用刀戮古屍做什麼?”
我說:“我試探試探,看看會否詐屍,現在看來擔心是多餘的,歸墟是南龍的穴眼,生氣之盛,是我平生前所未見,這些僵人都快石化了,不會再起屍變。”
Shirley楊點了點頭,用手電筒在鯨骨內一掃,發現墓室中的各種陪葬品著實不少。陪葬明器之事,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