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蓀一聽,心情頓時有點失落,不自覺地喃喃自語:“那他為什麼找上我?我又不是什麼大美人。”
“怎麼?有人跟你這麼說嗎?”格非十分好奇。
“沒有啦!再說,這麼差的伎倆,哪有人會上當呢?”南蓀笑得很心虛。
不料,格非卻停下吃麵的動作,倏地抬起頭,拉下臉,用著一副“就是我”的慘痛表情,瞪著她。
近來的臺北,開始下起濛濛細雨。
這種天氣,上南蓀這家心理諮詢診所的病人反而更多了。
想來,人還真是脆弱,隨便下場雨,就能把人逼瘋。
“趙醫生,這真的只是我的幻覺?”林蒂蒂一臉憂愁地問。
“當然!不是每個男人對你笑,就表示他一定想跟你約會。”南蓀為了增加專業形象,戴上一副黑框的復古眼鏡。“可是,他每天都一定會跟我笑個好幾遍,我覺得,他跟我特別有緣。”
“蒂蒂,不是叫你沒事少看電視嗎?你告訴我,有哪部片金凱瑞是哭的?”
原來林蒂蒂近來不約會了,因為,她迷上摩登大聖裡的金凱瑞。
“蒂蒂,我只是個心理醫生,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我就必須建議你去掛精神科了。”南蓀嘆了一口氣,很無奈地搖著頭說。
“不!我沒事,最多我以後聽你的,別胡思亂想,多做運動。”
“還有,別把所有男的路人,全當作是金凱瑞或布萊德彼特。你不妨試著把他們當成樹,可以欣賞,但不要產生假想。”南蓀給她中肯的建議。
“樹?沒問題,樹!”林蒂蒂給了南蓀一個很有自信的笑容後便離開了。
不過,她才剛誇出門,彼德森正巧來到大門口,手裡捧了一束白色的玫瑰花,對她頷首一笑後,直接進入屋裡。
林蒂蒂愣在當場好久,好不容易回了神,這才邊走邊對自己說:“樹!他們全都是樹!林蒂蒂,你要爭氣點,他是樹——可是,他是一棵長得像彼德森。顏尼歐的樹啊!天哪!我真的得去掛精神科了。”
而診所裡,南蓀正低著頭整理今天的病歷資料,她喝完杯裡的最後一滴咖啡,專心地看著眼前的檔案,一會兒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蹙眉沉思,完全沒有察覺到彼德森已經走到她面前。
他安靜地凝視著她,今天的她,刻意把那一頭長髮盤了起來,穿上一件類似醫生的白袍,把屬於她的單純天真都給包了起來,展現屬於成熟女人的知性味道。
“你接受沒有預約的病人嗎?”他低沉地出聲問道。
南蓀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好大一跳。她倏地抬頭,卻在看見他的那一剎那,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不需要看心理醫生的。”她搖頭笑著。
彼德森把手中的白玫瑰遞給她,溫柔地笑問:“可以告訴我,我為什麼會選擇白玫瑰來送你呢?”
“嗯!你想做心理分析?OK。”南蓀有點意外,不過,本著專業的精神,她還是正色地對他做出分析。“這表示你對你心目中的女孩的要求。你希望她是一位單純又美麗的女子,你希望她有一顆赤子之心,永遠都能以最真實的面貌對待你,而你對愛情的要求是很高的,你不只追求感覺上的完美,也渴望心靈上的一致。”
“那你呢?”他深情地望著她。
“我什麼?”她有點裝蒜。
“你喜歡什麼花?”
“都喜歡,我從來都沒去想過這問題。”
“或許,現在是該你仔細想想的時候了。”他深邃的眼光令她不由得心慌。
“嘿!我是心理醫生,我不需要病人來剖析我的個性。”她索性站起身,拿了杯子,想借著倒咖啡來掩飾她心中的忐忑。
“你害怕了嗎?”他站在她身後,輕聲問。
“我為什麼害怕?”她一個回頭,彼此之間的距離只有幾寸,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古龍水香味。
她驀地心跳加快,拿著杯子的手竟微微的顫抖。
他看見了,緩緩地伸出手拿下她手中的杯子,把它擱到桌子上,接著,在視線交纏中,輕撫著她的臉,溫柔地將她盤在腦上的發放了下來。
南蓀的心悸一波接著一波,二十八歲的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欲死還生的心動。在跟楊頂漢談戀愛的這些年來,他們也有過不少的親密行為,但卻與此時此刻的感覺截然不同。“這才像你!你的美是很可貴的,不需要把它藏起來。就像朵高貴的白玫瑰,在陽光的照耀下,才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