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的,相當於派出所所長,負責抓盜匪賊人。
主簿名叫鄭榮,年約三十五六,留著一把美須,照王雱看可以去和張方平比比,說不定還能贏呢!縣尉叫武大兆,粗人一個,生得威武雄壯,別的不說,光是這身量就能震懾一方。
王雱等兩人給王安石行了禮,也有模有樣地上前朝他們一作揖,甜甜地喊:“兩位叔父好。”
鄭榮與武大兆乍然見到個粉雕玉琢的男孩兒跑到自己面前來還有些發愣,等他作揖問好後才恍然回神。這是知縣家的小衙內啊!瞧瞧這玉雪可愛的小娃娃,可比縣裡所有男娃兒女娃兒都要好看,那眼睛烏溜溜的,多有神!
鄭榮自詡讀過些書,沒好意思把馬屁拍得太直白,武大兆可不同,他開口就誇了王雱一通,說什麼從來沒見過這麼聰明可愛的小孩兒。
王安石面上不顯,心裡卻覺得這武大兆很有眼光。本來這時代文人大多瞧不起武人,這會兒王安石怎麼看武大兆怎麼順眼,和氣地與他們說了些話,讓差役抬上箱籠往縣衙而去。
到了縣衙前,王雱心道“果然如此”。古人講究“官不修衙”,一來縣衙破破爛爛顯得政府清廉,二來則是不想花自己的錢造福後人。他們年後出發,抵達鄞縣是二月中旬,冬寒剛走,春寒料峭。吳氏看著破破爛爛的後衙,有些憂心春天來了雨水多,這屋頂會天天漏雨。
王安石對吃住不太關心,他問鄭主簿:“春耕安排下去了嗎?”
“我們這邊近海,春天比開封來得晚些,杏花還沒開哩。”鄭主簿笑道。
杏花開了耕好地,桃花開後正好播種,這是一代代傳下來的經驗。王安石聽了點點頭,當即就與鄭主簿、武縣尉商量起春耕事宜來。
春耕沒過,王雱暫時不能招人來修府衙,倒是有幾個年輕差役自告奮勇要幫忙,弄來梯子爬上屋頂把把可能漏雨的瓦片都換了,暫且解決了吳氏的燃眉之憂。
後衙雖然破,卻比他們在開封租的房子要寬敞,有單獨的廚房、澡房,晚上灶上生了火正好可以用餘溫燒熱水來洗澡。在院子裡還有個水井,可以直接打水用,省了許多事!總的來說,這硬體設施還是很不錯的,王雱非常滿意。
王安石這人坐不住,到任沒幾天見縣衙沒什麼事,便換上尋常衣物下鄉考察去了。王安石剛走那天,王雱正兒八經地坐在書桌前讀讀寫寫,一次性把王安石留下的背誦任務完成了,頓時像鳥兒出籠似的到處玩耍。
鄭主簿等人雖不住府衙,家卻和府衙離得近很,王雱去串了幾次門,成功把鄭主簿和武縣尉的長子勾搭出來玩兒。鄭主簿的兒子叫鄭思,和他爹一樣文氣,胳膊小腿兒也小,開口就是“夫子說這樣不行”“爹說這樣不對”;武縣尉的兒子叫武興,是個小霸王,平日裡素來和鄭思不對付,時常會掄起胳膊恐嚇鄭思。
兩個人年紀都比王雱大,已經是十歲了。他們老爹暗地裡都囑咐過,讓他們好好陪王家小衙內玩,因此哪怕他們都瞧對方不太順眼也得好好相處。王雱也看出兩人之間的暗湧,不過他不太在意,小孩子嘛,哪有不愛較勁的?
讀書的人清高,嫌棄武人粗鄙;練武的人強健,嫌棄讀書人弱雞,這著實再正常不過了。王雱每天在兩個新小夥伴的陪伴下這裡走走那裡逛逛,又去搜颳了不少醫書和藥材準備託人送去司馬光家。過年藉著“搭暖棚種東西”的由頭,司馬琰已經向司馬光和張氏顯露了一點點對醫學的喜愛,他送這些過去也不會顯得突兀。
聽司馬琰說,鄞縣這邊產的貝母很不錯,回頭他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個名頭當特產推廣出去。王雱在心裡琢磨完了,又想到剛剛搬傢什麼都缺,花起錢來更是眼都不眨一下。
武興看得羨慕不已,鄭思卻心驚肉跳。兩個人幫王雱把砸錢買的東西都搬回後衙,回家後都與家裡說了這事。
武大兆與鄭榮的反應各不相同,武大兆說:“那敢情好,最怕遇到扣扣搜搜的傢伙,做點小事都要算百八回錢。”
鄭榮卻有些憂心:“王大人一過來便到下面去走動,我還以為他是個勤儉愛民的好官,難道我看錯人了?”
鄭思疑惑:“難道花錢多就不愛民了?”
“花錢多,錢哪來的?”鄭榮道,“王大人是從揚州調過來的,那可是揚州啊,多繁華的地方。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王大人要是把鄞縣當成揚州,那鄞縣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我看不像。”鄭思年紀雖小,卻是鄭榮從小手把手教導的,在鄭榮面前敢插話。
“哦?”鄭榮來了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