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本人,而是給峨眉山修廟。
要她的錢就是割她的肉,田淑琴咬緊牙關,兩萬就兩萬,只要把姓桂的狗日搞走,花再多的錢也值得。
道姑要了一張桂為民的照片,拿出一盒大頭針,將大頭針穿在照片上。一張小小照片,插了七七四十九枚大頭針。照片上的桂為民眼睛、嘴巴、眉心、全身每個部位都插了大頭針,好像活人扎針灸。然後她將這張插有大頭針的照片擺在觀音菩薩像下,要田淑琴每天上香拜跪,並連呼三聲:“菩薩保佑將桂為民這個惡人除掉。”
道姑沒有久留,拿了錢便走人。
田淑琴有些心虛,怕有人向桂為民告密,於是供奉菩薩的房間不準任何人進出,就連三兒也不例外。
這期間董國回家幾次,他見母親信神弄鬼很是不滿。母子話不投機,董國總是匆匆來匆匆走。
兩個女人(6)
董國的心情不大好,現在人們看他完全是一種鄙視目光,也有人聲稱他是靠老子當上的副縣長。
董國不在乎這些,當不當官無所謂。看到父親的下場,當官還有什麼意思。現在,兒子是他的心頭之憂。兒子已有一歲了卻沒有一點嬰兒愛吵愛哭的特性。表面看他很乖巧,其實是傻傻乎乎的表現。
醫生講,可能是吃保胎藥吃多了的緣故。現在雖然還不能判斷孩子是傻子,但可以肯定孩子長大後智商不高,多半是弱智兒童。
田淑琴每次見到董國就問孫子長得怎麼樣,董國都懶得理她。都怪她,要不是她干擾,妻子也不會多次引產,即使生個女孩也肯定是個健康寶寶。他寧可要健康女孩,也不要弱智男孩,可惜這個選擇已經太晚了。
田淑琴見兒子膽敢不回話,火冒三丈地問:“誰給你吃了啞藥。”
董國更火,不恭地回敬:“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田淑琴愣在原地盯著兒子,像是不認識自己的兒子。眼前這個兒子最聽話,歷來都是言聽計從,如今反了,反得不認識了。
田淑琴的嘴巴在嚅動,她還想教訓人。董國先發制人:“媽媽,你知不知道,你每日想抱的孫子是個傻孫子,是個傻傻乎乎的孫子。”
田淑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大吃一驚。自從媳婦出院後她就沒有跨過這個家門檻。媳婦討厭她,田淑琴能理解。田淑琴幾次想去探望孫子,但又怕媳婦對她不冷不熱,因而一直未去。
“怎麼會是個傻子。”田淑琴問。
“還不是你做的好事。”董國沒好氣地回答。
“怎麼怪我?”田淑琴更加迷糊。
“你兒媳婦流產太多,懷孩子時吃的保胎藥太多,把肚子裡的孩子都吃傻了。”董國和盤托出。
田淑琴不再吱聲。她差點害得媳婦懷不上小孩,做錯了事還有什麼好申辯的。
“把孩子給我,我給孩子治病。”田淑琴終於想出了補救措施。
“沒用,先天性的,再多的錢也無法使你的寶貝孫子變聰明。”董國傷心地說。
田淑琴癱坐在沙發上不再說話。自知對不起媳婦,對不起孫子。
自責來得太晚。人在得勢時都有些忘乎所以,現在想來做了不少壞事,說好聽點是幫了倒忙。
為了要這個孫子,她把媳婦害慘了;為了丈夫的仕途,她盲目吹枕邊風;高不成低不就,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如果董作為當初到省城當個廳長,也不至於這樣受人宰割,至少不會受桂為民的氣……
想到那些當初求她辦事的人,人家給她送禮,不僅事沒有辦成,還受她一肚子氣……現在好了,沒有人跟她來往,成了十足的孤家寡人。
她跪在觀音菩薩腳下懺悔。
三兒告訴她,來了一位道人。
田淑琴忙從臥室出門迎接。
道人三十來歲,長得五短三粗,眼睛看人朝天望。道人自稱來自武當山,是白眉大師要他來的。白眉大師與董作為有一面之交,是在王嘉駒家認識的。
道人姓崔,人稱崔大師,特長就是算命,能知未來、預兇吉。崔大師還有一個原則,每天只給三個人算命,測得不準可以不付錢。
就憑“每天只給三個人算命”這一點就是高人,田淑琴喜形於色。
崔大師開始閒談,說田淑琴的臉是苦瓜臉,既剋夫又能救夫,正如苦瓜一樣——味苦但有營養……還說田淑琴的前世作了不少惡,命硬,容不得人,她的親人不是被她剋死就是不與她來往。
田淑琴暗暗稱奇,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