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氣,外人都知道送賀禮來,家裡人倒一個個沒心沒肺的,但也只能用心調理好省親別墅以搏元春高興,至於將來,只要元春將肚子裡的寶貝生下來,什麼倒不過來。賈母的臉上滿是光彩,又翻看起庫房冊子來,又讓鴛鴦叫了李紈並幾位姑娘來商議。
“老爺,所以說咱們一硬,他們就軟了。”賈璉與得意洋洋的賈赦笑道。
“正是如此,欺軟怕硬的,我都不稀得說。”賈赦冷哼一聲,鬍子一翹一翹的。
“對了,老爺,北靜王請了我三日後赴宴呢,言辭十分親厚,王爺對咱們家多瞭解,可見都不是事。”賈璉又說道,收到請帖的時候,他的心總算更定了,只是賈赦面前決不能慌。
賈赦登時更加滿意了,連連點頭,連誇賈璉能幹,還將身上的玉佩解了賞給賈璉。賈赦的東西都是難得的好東西,賈璉立即眉開眼笑地接了,又說道:“老爺,明兒我要去梨香院一趟。”
“這等喪門人家有什麼好去的,還賴在咱們府裡不走了。”賈赦的臉又沉了下來,冷哼道。
“老爺,明兒就是薛蟠與香菱成親的日子,可不得去。”賈璉嘆了口氣,梨香院他倒不在意,這樁婚事是多方推動的,他也不必這個節骨眼上搞破壞,不過一處院子。
“他們別說兒子成親都在咱們家吧?”賈赦愕然地問道。
賈璉無奈地點頭,賈赦登時為薛家的厚顏無恥給驚呆,深覺得自己簡直給他們提鞋都不配啊。賈璉聳聳肩,他倒有些明白薛家,他們最引以為傲的皇商資格沒了,如今不過是普通的商戶,榮國府看上去興盛極了,老太太幫著擺平了薛蟠的官司,賢德妃又懷孕了,自然要賴著不走了,至於王子騰那裡,經此一事,恐怕王子騰怨上這惹是生非的外甥,一時半會是親近不了。
“有機會全趕出去,我們家的房子就是空放著也不給王家的親戚。”賈赦卻不樂意薛家佔這個便宜。
賈璉點頭,可有可無,他心裡倒有一個模糊的想法。
薛蟠的婚禮以薛家人的奢華程度可算是簡陋了,內外一共只開了十桌的宴席,就擺在梨香院的院子裡,不過請了幾個家裡人,薛家二房已經到了,薛蝌正幫著薛蟠在招待客人,看來看去,賈璉倒算是客人裡來頭最大的。
薛蟠見了賈璉,眼眶先紅了,賈璉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能安慰了幾句,說了聲來日方長,其實他覺得薛蟠若是安安穩穩就這樣過下去挺好的,他本來就沒當皇商的能力,香菱又比夏金桂強百倍。倒是薛蝌那裡,賈璉著重打了招呼,對薛蝌他挺有好感,上輩子薛蟠幾次作死都是他奔上奔下的,後來還給薛姨媽養老送終了,賈家出事後,他也是送過幾次東西的,又有些能力,賈璉覺得倒要早一些好好結交一番。只是這次薛蟠才是主角,賈璉也不會這麼討嫌,只留下好感度,留著以後再深刷,回頭想起上輩子薛蝌娶的是邢夫人的侄女,這輩子也可結個親,只是人選還要好好想一想,如今身份不一樣,情境也不一樣了。
來了薛家,都是親戚,薛姨媽總要拜見,進了正房,薛姨媽坐在上頭,一身喜慶的衣裳偏偏穿出了喪服的感覺,旁邊陪著寶釵並一個美貌少女,賈璉登時低下頭,忖度著這大概便是薛寶琴了。
薛姨媽如今實在不敢放棄賈家,見了賈璉來了,勉強提起精神與賈璉熱絡,復又說到可惜寶玉病了沒來,賈璉心裡一陣冷笑,寶玉壓根就不知道這事,薛家這樣的情況,老太太怎麼肯放寶玉過來,別說老太太,就是一向哄著薛家的王夫人都要嫌棄了。
他一面聽薛姨媽唸叨一面便有些走神,餘光恰巧瞄到寶釵臉上的怨恨與不甘,他突然間靈光一閃。
這薛寶釵有些聰明,內院手段也不算,還懂得隱忍,能討好人,可不是給賈元春添堵的最好人選嗎。但不知她願不願意,還是仍想巴著寶玉不放。賈璉的眼珠轉了轉,心裡有了主意。
婚宴過半,薛寶釵卻讓鶯兒引開人,一個人匆匆到了角門邊,緩了緩神,手裡的紙條被捏得死緊死緊的,眼睛不住往四處看去。
“你想進宮嗎?”賈璉從暗處晃了出來。
“是你。”薛寶釵的眼中有了防備,退後了幾步,卻遲疑著不想離開。
賈璉頓時明白了,恐怕上輩子她不是想嫁給寶玉,只是寶玉是她最好的選擇,只要有更高的枝頭,她不會拒絕的,便笑道:“如今娘娘懷孕,很該有人去陪陪她,不知薛大妹妹可是願意?”
薛寶釵眼中浮現出興奮來,可是眼中又有猶疑,她可知道賈府兩房的故事,賈璉的提議絕不是純粹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