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放開他,自嘲地冷笑兩聲,淚,風乾了。
“御先生,沈府到了。”
御謙下了車,伸手去扶飛飛:“我送你進去吧。”
飛飛卻躲開了他的手,下了車後,淡淡地說:“謝謝御先生相送,不敢有勞先生費心了,我們就此告別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進去。
御謙呆立在原地,任寒風吹亂他的頭髮,望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有一種無言的失落,就好像失去了一樣很珍貴的東西。
黃包車伕也沒有催他,只是靜靜地陪著他。雖然他只是個目不識丁的車伕,卻也知道什麼叫身份懸殊,門不當戶不對的戀情,是註定沒有結局的。
府裡,傳出了一個驚呼聲:“八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去今天早上上了大不列顛的船?”
只是停了一下,接著有人帶著不懷好意的笑聲,語氣中帶著挑釁的意思說:“哎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家最乖的飛飛呀,都說雪嫻生了個好女兒,這回可好了……”
“你就不能閉嘴嗎?”飛飛極厭煩地大喝一聲。
“哼,你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現在就去告訴老爺去,我就不信你有丁家撐腰就能無法無天了。”
爭吵聲停了下來,然後聽到一陣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色中越走越遠,留下一片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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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已決
御謙站在高高的護牆外,雖然看不到裡面一眼,可他踮著腳,想知道里面的任何一絲動靜。
剛剛分離,他就已經想念飛飛,擔心她了,也不知道她家裡人知道她沒走後,會不會責罰她?不過想來,畢竟是親生的父母,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再過不久,她便會在大不列顛的一片天空下,愉快地生活著,到時候,她便再也不會記得在她的生命裡,曾經有一個卑賤的戲子路過。
饒是戲子,看慣了人世情愁,卻仍離愁別緒揮不去。
夜很靜,風很大,這樣的天,連鬼都不出門,御謙長嘆了一口氣,木然地上了黃包車,遠離那個地方,卻離不了心中那份哀愁。
……
飛飛才回到家樓下,正在想辦法向母親解釋,想著該以何面目去見她,以哪種方式去交待?
可不用想了,因為任雪嫻已經來到了她面前,任雪嫻面目森冷地直勾勾地瞪著飛飛,冷冷地說:“給我一個解釋。”
“媽……我……我不想去。”她垂下了頭,聲音好小,小到連她自己都彷彿聽不清楚。
“你現在跟我說你不想去?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說著,任雪嫻轉過身去背對著飛飛,難過要比憤怒更加深。
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個女兒身上了,一心望女成鳳,沒想到女兒一點都不體諒她的苦心,一直以女兒為榮的她,深深受挫了。
“媽,對不起,你原諒女兒吧。”飛飛微微抬頭,偷偷地觀察母親的表情,她知道母親一向疼她,又容易心軟,每次母親生她的氣,她多哀求兩句,母親總能原諒她。
“沈飛飛!”一句怒吼聲劃破了天空的寧靜,在夜裡聽來,更是刺耳,更是冰冷入心入肺。
飛飛回過頭去,就見到沈震東怒容滿面威風凜凜地站在燈柱下,他們身旁是面帶戲謔的五娘。
“爸爸。”這一句都不知怎地叫出口的。
“你還有臉叫我爸爸?我沈震東沒有你這樣的女兒。剛才英子說的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大逆不道。”
他兵戎一生,最恨就是欺騙與背叛,若還是在部隊裡,若她不是他的女兒,他早就像起槍一槍將她解決了。
飛飛嚇得雙腳一抖,軟軟地跪了下地,哀聲說:“爸,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沒有以後了。雪嫻,你和丁先生、丁太太商量一下,摘個吉日,把飛飛和華倫的婚事辦了。”
說完,沈震東冷冷地瞪了飛飛一眼,帶著怒氣離開。
飛飛呆了一下,拔腿衝上去擋在沈震東面前,說道:“爸,不要,我還小,我還不想結婚,以後我再也不鬧了,我乖乖的讀書。”
“我心意已決。嫁到丁家以後,你就別再那麼任性了,否則爸爸媽媽都幫不了你。夜了,去睡吧。”沈震東語重深長地說完,與飛飛擦肩而過,與五娘一同並肩離去。
五娘還不忘回過頭來看看沮喪的飛飛,嘴角噙起一抹得意的笑,看到那平日裡囂張的丫頭受的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