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子貴著呢。”孫濤媽反駁。
“我結婚買房子用不著你們操心,你們不能少給我添亂嘛!你們只要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幫我最大的忙!”孫濤自從工作後,自從每月給家裡寄錢以來,他發現自己與父母說話時火氣比從前大了,措辭經常不加考慮。他意識到這種不自覺的變化。
後來孫濤聽到母親電話裡委屈地哽噎聲,他立刻心軟了,後悔不該讓她傷心。他告訴母親現在這個單位如果幹得好,公司給職工買房子。母親又如每次電話中一般對他的飲食起居一番仔細的詢問,最後象例行公事似的問到他有無交上女朋友。
孫濤常常很矛盾,他一方面惦念父母的生活、健康狀況,一方面又厭倦給他們打電話。無論是工作上,生活上,個人感情方面他們不能給自己任何幫助,哪怕是建議或鼓勵都不可能從父母那裡得到,與父母的交談中孫濤能得到的只有壓力和愧疚。
孫濤想奉勸父母不要將兒子看得太重,他已經22歲,成年了。他們為什麼不趁機好好享受生活的樂趣呢,象那些清晨溜早,練功,扭秧歌的老年人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父母總將他們的未來與孫濤緊密聯絡在一起,雖然父母也算都市中成長的人,雖然時代的步伐已接近另一個世紀,或許他們腦子裡依然根深蒂固著養兒防老的觀念。孫濤不知道是自己的想法太自私還是父母的愛太沉重。總之這些話孫濤絕無可能與父母交流,他們也理解不了。
不過孫濤對自己目前的情況還是滿意的,他自嘲地想大概是阿Q精神吧。雖說工作上沒任何前途可言,但至少讓父母過得舒服,讓他們的虛榮心得到滿足。自己的生活也寬裕許多,尤其是與圈子裡的朋友出去時,雖然不算最慷慨的,但絕對比從前出手大方。孫濤對工作早已熟悉並應付自如,與屠大姐及周圍同事的關係很好。部門主任從一開始就對孫濤存有成見,但孫濤小心翼翼地溜虛拍馬,工作中不出差錯。
上次與趙凱出差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孫濤和他的關係比從前親近許多。孫濤後來常去技服的那間機房,一來學習公司的排版軟體,也順帶著多瞭解些計算機方面的問題,二來與眾人說笑。一次說到葷笑話,孫濤給大家猜一道謎語:妓女罷工。打一戰爭名詞。沒有人猜出來,當孫濤將謎底“抗日”公佈後,其他人都哈哈大笑,唯有趙凱很不解地看著孫濤,問為什麼是抗日。孫濤見慣了趙凱平日裡聰明、甚至是油滑地周旋在領導與下屬的關係中,有條不紊地處理各種問題,此時他見到趙凱憨態可鞠地象個傻小子,沒想到大都市的男孩也有木訥的一面。
技服偶爾有應酬活動,趙凱都忘不了叫孫濤去玩,不過就象上次出差那樣,一旦處於工作中,趙凱就淹沒在人群裡,孫濤只是遠遠地看著他。
對趙凱的一絲好感在孫濤心海里並沒激下太大的漣漪,或者說他很好地控制這漣漪的擴散。孫濤常欽佩那些可以輕易目泛桃花或者春心蕩漾,然後愛得似火如荼的人,他斷定自己有一張溫和的面孔,有一顆冰冷的心。
天地公司附近有個小飯館,樣子不顯眼,但菜色味道很好,是天地公司員工的首選。孫濤想著銀行郵局都關門了,明天一早趕緊往家裡寄錢。孫濤在飯館裡要了個蔥爆肉,一碗米飯和一紮啤酒。他覺得今天蔥爆肉的味道特別好,於是又要了一盤。等吃過飯走出來,孫濤覺得有些微微的噁心,他想是不是吃多了。當孫濤還沒走回公司時,反胃的感覺加重,他開始懷疑飯館的東西不新鮮,後來他實在難受,索性蹲在路邊,卻無論如何吐不出來。
“你怎麼了?”有人在孫濤背後詢問。
孫濤一下就聽出來是趙凱的聲音,心想自己這麼糗的時候怎麼讓他碰到了。他連忙站起來,擺手,搖頭。
“你臉色可真不好,怎麼了?”趙凱說著一隻手已經搭在孫濤肩膀上,也滿臉愁雲地問。
“沒事,可能吃的東西不新鮮。”孫濤回答。
“回辦公室歇會兒吧”
他們回到公司,孫濤看著趙凱到處找熱水,可已是下班時間,辦公室裡的淨水器早空了,後來趙凱還是找到熱水端到孫濤面前。孫濤儘量裝出感覺很好的模樣,他發現自己非常在乎在趙凱面前的表現,他不希望給趙凱留下虛弱、萎靡、病態的印像。
趙凱看著孫濤喝水,問:“要不要去醫院?你感覺發燒嘛?”
“不用,不燒。”孫濤回答。
趙凱坐到他旁邊,伸手摸他的額頭。孫濤本能的第一個反應是躲閃,但他很快剋制住。他暗想趙凱這人非常喜歡與自己肢體接觸,一種可能是此人心無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