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天台是路堯一個人的專屬地界,平時沒什麼人會來。所以此時此刻站在這裡的人,就只有他們倆,或者還有時不時飛過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鳥。
這個問題,著實有些為難路堯了。
他又不能說,是因為怕自己太過靠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的想和她更親近幾分,想……
路堯猛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再想,他大概就要失態了。
沒得到滿意的答案,容願就差把臉直接貼在路堯的臉上了,看出來他好像很不情願的樣子,容願臉上的表情淡了幾分,主動退開了些。
不明白她為什麼剛剛說的和現在做的一點都不一樣,路堯一下子就愣了,然後就聽見容願說話了。
“路堯你……演戲真的很厲害啊。”
滿頭霧水的路堯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剛準備開口詢問,就看見容願嘴角那抹消逝的極快的微笑。
那個微笑很美,像沾染了血跡的利刃,反射著粘稠的光,讓他就這樣看傻掉去。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容願已經走到了天台的欄杆那裡,拉著框架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路堯被這笑看的心都軟了,只想現在就把容願抱在懷裡,更好的和她接觸一下。
下一秒,容願就從欄杆翻了出去。
她跳下去了。
路堯臉上的表情瞬間空白,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該做些什麼。
容願她……居然……跳下去了。
那一瞬間,路堯以為跳下去的是自己。
學生的呼喊聲,警車的警笛聲……亂七八糟的聲音混在了一起,讓他不知道自己聽見了什麼。
好像有個遙遠的聲音讓自己站起來和她去。
那個是容願嗎?
路堯迷迷糊糊的想,如果是容願,那他願意去。
再回神,已經是在醫院的太平間外了。
醫生大概是知道他和容願的關係,只是脫下口罩,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同行的警察關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離開了這裡。
他們知道,此時此刻當事人最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一個人的冷靜。
走廊上很快就剩下了路堯一個人,他就這麼呆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來之前有人告訴過他,容願就在這裡面。
對,容願,他要去找容願。
腦子裡什麼都沒剩下,只有這一個想法的路堯衝進了太平間,找到了之前醫生告訴他的編號。
白布安靜的鋪在床上,勾勒出底下那人的曲線。路堯的手顫抖著,居然無法準確的將那白布掀開。
是沒辦法,還是不敢。
他不敢確認那人是容願,是昨天還笑著戳他酒窩的容願。
最終,理性戰勝了感性。
路堯伸出手,掀開了那塊白布。
潔白的床單上,躺了一個人。
那個人臉上表情柔和,好像不是死去,而是安靜的睡了一覺。
路堯恍惚的摸了摸那個熟悉的臉,又觸碰到他昨天才摸過的酒窩。
容願她……真的死了嗎?
就在路堯這樣想的下一秒,床上躺著的那個“容願”,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