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忘川翻遍了冥府的每個角落,都沒發現有任何的通道可以前往人界,於是她很生氣,要去揍那個生魂,恰巧看見他準備下手摘花。
忘川攔住了那人,顯然那人也沒想到居然會有人來攔他。他進入冥府已有數月,剛開始還滿懷驚異的看著這不同於人世間的景象,看久了也就漸漸麻木了,卻因為苦尋不到重返世間的方法,只能在黃泉路的外圍遊蕩。遊蕩的時間久了,他發現這些人都不過是沒有了自我意識的遊魂罷了,不足為懼,不知為何他就把念頭打到了那些嬌豔的花兒上。
世人皆知,黃泉路旁彼岸花開,卻無人知曉這些花的真實模樣,若是他可以將這些花帶回世間,那將會引起多大的轟動!到時功成名就,不在話下!
抱著這些毫無可能會實現的想法,他動手了,卻不料還沒來得及靠近花田就被忘川抓了。忘川滿臉懵逼的看著那撒腿就跑的身影,第一次對自己的外貌產生了懷疑:原來她已經醜到了能把人嚇跑的地步嗎?
這種想法直接導致了接下來的時間內冥府的低氣壓,連白辭和孟婉都被驚動了,等了解了具體的內容,二人則是哭笑不得,這種奇怪的理由也值得她困擾這麼久?
忘川是天地所生靈物,是天地所構造的最完美的存在,外貌上怎麼可能會有一點瑕疵?至於那人,這可是冥府,如此佳人出現在他面前,他不被嚇死才怪。因為忘川喜著紅衣,而民間話本小說中的厲鬼大多是穿著紅衣進行害人之事,就這些還不夠嚇人?
其實彼岸花的故事是孟婉告訴她的,她也是當成一個故事來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人靠近花田時,忘川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它們的恐懼與訴求。它們害怕死亡,因為死亡代表著隕滅,即使永生永世兩不相見,它們也不願與彼此分離。
某天,在忘川又一次的嚇翻了擺渡人的船之後,她突兀的覺得有些無聊,她已經厭棄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做這些事情。她隨手拎起一個不知道誰放的河燈,懶洋洋的躺在河岸上。微一側身,看見了眼前的小花。
看起來和花田那裡的彼岸花有點像,但是那兒的花沒這麼小,也沒這麼暗。但是——這還是一株彼岸花。
忘川簡直驚訝的要飛起來,她恨不得立馬就去告訴白辭和孟婉她發現了一株野生的彼岸花!然而正當她轉身欲走時,一個細小的聲音出現在她的心底,“殿下,請問您可以別告訴他們我的存在嗎?”
“嗯?怎麼說?”
忘川是天生之靈,具有和天地之間各種生物交流的能力,若是對方的能力強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以同她進行無障礙的交流。她輕輕戳了戳幼小的花瓣,很是疑惑。“如果告訴了他們,你就會被移植到花田裡去呀,你不是更適合在那兒生長嗎?”
小小的花害羞的蜷縮起花瓣,聲音依然是輕輕的:“但是您有沒有發現,他們的靈力都沒有我強呢?”
對!忘川想起來了,她之前去花田,根本就聽不見那些花的心聲,她還以為是他們不願理會自己,沒想到是他們太弱了!
“所以,能夠請求殿下,讓我一直在這裡陪著您嗎?我可以陪您聊天呀!”
“好!”忘川立馬答應下來,一個人玩耍的日子果真無聊透了,她看了一眼盛開的更為嬌豔的花兒,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和我姓,唔,忘清韻,如何?”
話落,忘川臉上的笑意更盛幾分,“我覺得這個名字超好的,你有沒有更喜歡我一點啊!”
小小的花縮成一團,似是極為害羞,忘川笑夠了也就收了逗弄它的心思,理了理衣衫去找孟婉玩兒了,卻無視了那剛被她取名叫忘清韻的花的心音。
何止是一點喜歡呢?我就是帶著對殿下的愛意而生的啊……
至於那個亂入的生魂,早被孟婉灌了一碗湯後扔回了人界,忘川還壞心眼的朝他身上潑了不少忘川河水。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輕則痴狂重則瘋癲。白辭知曉此事之後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忘川的身份算起來比他還要大上幾分,他管不了,也不敢管。
而當他知道忘川給一朵花取了名字以後,則是更加的哭笑不得,敲了敲她的頭,忍俊不禁道:“忘川,是誰告訴你你姓忘的?你給人家取名字也要取對啊!”
“……”
忘川彷彿遭遇到了人生中的重大打擊,原來……我不姓忘嗎……原來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給人家取錯名字了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