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燈亮了。
傅行淵突兀的一回頭,把站在他身後的云溪嚇了一大跳。
“小……小公子,怎麼了?”
傅行淵沒說話,默默的把他往邊上拉了拉。
只見他們進來的大門口處,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他看起來年歲已然不小,頭髮早已花白,臉上的笑容慈祥可親,可在這陰暗的環境裡,卻顯得嚇人的可以。
云溪抖了抖,又往傅行淵身後藏。
老人家無所謂於他的反應,畢竟他此刻的眼裡,只有傅行淵。
他緩步走到上首處,傅行淵這時才看見那上邊有一個書案。
或許是他的目光過於實質性,老人懶懶的掀起眼皮:“還愣著做什麼,不過來做?”
說完,也沒去看他們倆的反應,自顧自的端起茶壺倒了三杯茶水。
傅行淵深呼吸,將自己臉上的神情恢復正常。
即使重來一次,他仍然對這個組織抱有特殊的恐懼。畢竟,一個可以輕易插手國家皇位更替的組織,會是什麼簡單的組織嗎?
那老人,也就是喬頌泊,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對他此時的表現十分滿意。
皇室雖然衰微到如此境地,但皇家血脈裡能出這樣一個傅行淵,已是足矣。
更別提還有另一個更加驚才絕豔的傅敏以。
想到這裡,喬頌泊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事情。
“你的母親,可安好?”
聞言,傅行淵低垂下腦袋:“母親她……早已逝世。”
把玩著茶盞的動作一滯,很顯然喬頌泊沒有想到這個回答。傅行淵注意到他此刻的反應,不由得好奇問道:“先生您……不知道嗎?”
喬頌泊搖搖頭,沉默了。
當年他被人暗害,出於落魄之境,得傅行淵母親的救助,才能活下來。
傅行淵的母親只是一名民間醫女,自幼與父親相依為命。救得喬頌泊後二人日夜相對,終究是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只可惜喬頌泊大仇未報,只能忍痛拒絕。
一年後他再返回,只見得人去樓空,還有一方低矮的墳包。
原來是喬頌泊離去之後,有他的仇家前來尋仇,卻百尋不到喬頌泊的人影,只能殺了她的父親來洩憤。當時她正好在外採藥,逃過一劫。
也是因為這個事情,喬頌泊根本就無顏以對她的一片痴心,只好從此不再相見。
最後一次得到她的訊息,還是聽說她入了誠郡王的府中。
或許,這就是緣分已盡吧。
那時候的喬頌泊完全無法想到,自己苦守十餘載,得來的卻是這樣一個訊息。
或許,死亡就是另外一種解脫吧。
窗外的朝陽撒下暖暖的光輝,艾瑪靠在窗邊上,伸了個懶腰,然後就拎著自己的小工具箱走出了房間。
這裡是溫斯頓莊園,也是她工作的地方。
艾瑪出門的時候,剛好就碰見了管家先生。她站在原地,毫不吝嗇的衝管家先生綻開燦爛的笑顏。
“早啊,管家先生。”
管家先生看起來好像有什麼急事要辦,但是此刻仍然是停了下來,慈祥的對著艾瑪點點頭:“日安,艾瑪小姐。”
然後,視線就轉移到了艾瑪拎著的綠色小工具箱。
“哦我親愛的艾瑪小姐,你準備拿著這個工具箱去哪兒?”
徒勞的把東西往身後藏了藏,艾瑪的臉上展露出心虛的笑容。
“我……昨天發現花園裡的椅子壞了,我就打算自己修一修。”
管家一拍額頭,滿臉無奈。
“我的天,艾瑪小姐你是個園丁啊,怎麼總想著做那些木匠做的活呢?聽我的話,現在放下這個工具箱,然後拿起你的剪子,別想著去某個地方搖椅子了。”
艾瑪吐吐舌頭,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當著管家的面,她把工具箱放進了客廳的一個小櫃子裡。
管家先生欣慰的點點頭,然後就加快腳步急匆匆的出門去了。
他沒看見的是,在他轉過身的那一瞬間,艾瑪又把工具箱拿了出來。
誰都不能阻擋她搖椅子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