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一點也不熱鬧。”
“阿敏呢?如果我結婚,會不會——”
“你擔心會刺激她的話,就立刻結婚吧!她不在,我逼她出去玩幾天了。”
“跟誰?”
“自己一個人。”
“你讓她自己出去玩?”龍威喊著。
“我要她跟村裡的阿公阿婆去,但她不肯嘛!”
“媽!阿敏是個頗具姿色的年輕女孩啊!”
“哦?是嗎?——哎呀!電視開始了,我要掛電話了。”
“先告訴我阿敏去哪裡玩了。”
“好像她同學胡美琦給她介紹了一個地方。是哪裡,我沒問。”
龍威真想尖叫,有這樣的母親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胡美琦的電話呢?”他問。
“不知道。”龍母又在哼歌仔戲。
“去翻阿雁的通訊錄,我等會再打回來問。”
“阿威!媽要看電視——”
“我不想威脅自己的母親;不過——如果沒有阿雁的訊息,我跟秋子的婚事就無限期往後延。”
天微明,龍雁睜開雙眼看著木屋破舊的天花板,她不是醒得早,而是一夜沒睡,睡不著。
那本心理學書籍就在她的枕邊。雖然只看了三分之一,她已經驚訝地發覺自己的徵狀跟書中的描述是七八不離九,八九不難離十,幾乎無一不符,這個發現讓她整夜闔不了眼。
她戀愛了嗎?
不說“又”戀愛了其實是有道理的,以書中的診斷看來,她跟張瑞昌根本連戀愛的邊都沾不上。
好吧!就算這回才是她的初戀,還有傅希敏的異姓哥哥關強;計程車司機就甭提了,而她對丁漠和關強甚至還不及對阿胖來得喜歡呢!
她這麼說其實有點在欺騙自己,畢竟那麼多跟書中相符的徵狀全是因為一個人才產生的,那個人就是丁漠。
這表示她愛上丁漠了嗎?
唉!她實在無法確定,想了一整夜仍在懷疑。
丁漠這個人——怎麼說呢?他有一個浪蕩的過去,出獄後雖完全改邪歸正,卻由於自身的羞愧及不見容於世人而變得自卑和自慚形穢。
對於這點,龍雁經常是想起就替他心疼,可是書上沒說過心疼幾次以後會變成愛啊!何況受到張瑞昌的背叛,她自覺已經是對愛失望透頂了,有可能情感這麼豐富,一眨眼又愛上別人?
呀!似乎不該說“又”。不是說過二者情況不同嗎?
龍雁側過身,看著對面那張床上背對著她而眠的丁漠,忽然有抓他起來問個清楚的衝動。
喂!昨晚我們不是抱在一起嗎?你覺得有沒有觸電的感覺?
要這麼問嗎?聽起來實在三八了點。
早離開這個鬼地方也許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幹嘛執意留下來?說是要讓傅希敏那個丫頭對丁漠死心;可是萬一她自己也陷進去,豈不是面子掃地、臉上無光?
想著想她連躺都躺不住,倏地坐了起來,趴在地上的阿胖抬起頭來看著她。她對它笑笑。
“噓!別吵醒你的主人,我們到外頭走一走好不好?”說完她躡手躡腳下床,找了件外衣披上,大狗自己也做了些獨特的伸展運動,搖搖尾巴跟著她往外走。
在這裡實在很難想像現在是酷熱的七月。一出屋外,只覺得涼風徐徐,甚至還有點冷。
龍雁四處走動,偶爾撿起小樹枝跟阿胖玩你丟我撿的遊戲,一人一狗追追跑跑,竟也出了一身汗。
狗兒把樹枝又叼回來,龍雁喘著氣笑。
“你都不累啊?我快昏倒了呢!”
阿胖期盼地看著她,尾巴搖得飛快。
龍雁無奈道:
“玩最後一次了喔!這回丟遠一點讓你找不著。”她把樹枝使勁一扔,居然扔進木屋旁一間半開著門的方形建築。
阿胖興致勃勃地往那裡衝,龍雁也緊跟著跑過去;她早就注意到那個地方,猜想是堆放柴火的地方,所以沒有多問。如果裡頭真堆滿柴火,讓阿胖進去可就不妙了;它看見那麼多樹枝,一定興奮不已;如此一來,你丟我撿的遊戲不就玩得沒完沒了?
等她跑到門口,阿胖已經咬著樹枝站在那裡搖尾巴等她;而她既然到了門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不由得往裡頭看看。這一看可嚇住她了。裡頭哪裡是堆什麼柴火,空空曠曠似乎只擺著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座座的雕刻品。
龍雁忍不住推門而入,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