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人要跟著她入雅間,沈靜初這才轉過身,目光似是落在他身上,又似乎不是在看他:“哦,原來是曹公子。”
曹正德見沈靜初轉身答應,近乎是諂媚的笑著:“沈姑娘今日怎地如此有雅興來松鶴樓?在下跟四皇子一同在隔壁廂房,若沈姑娘不介意的話,與在下一同可好?”
沈靜初淡淡收回目光,不看他:“曹公子既是與四皇子用膳,恐怕不便打擾了。”
這曹正德與四皇子也算是沆瀣一氣了,四皇子是出了名的好色,這曹正德與四皇子時常一起尋歡作樂。也沾染了不少胭脂氣息,瞧那雙色迷迷的眼睛,仿似沒見過美女似的。
不過,兩人都是愚蠢之至之人。
曹正德忙道:“不礙事的……”
沈靜初退後了兩步道:“曹公子,今日靜初去了昭覺寺祈福,身上沾了香火氣息,恐怕會失了儀態,還請曹公子迴避為好。”
曹正德不退反進:“正巧在下這幾日身上晦氣重。沾些姑娘身上的香火氣息倒是一件好事。”
沈靜初斂了斂衣袂,語氣有幾分不耐:“曹公子,若你真想沾神明的氣息,自己去昭覺寺便是,纏著我這般一個小女子意欲何為?”
“沈姑娘,我、我只是……”曹正德不想惹了佳人厭煩,結結巴巴的想要解釋,秦桑已辦好沈靜初所吩咐之事,從外頭入內,奇異的打量著這位公子與自家小姐:“小姐。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沈靜初簡潔有力的回答:“曹公子,若你還糾纏不休。定會比上回掏鳥窩的下場更精彩。”
“沈姑娘……”曹正德仍是不死心,還想說什麼,卻聽得有一道渾厚的男聲插了進來:“沈家表妹,發生什麼事了?”
是楊家表哥。沈靜初甜甜一笑:“楊家表哥,靜初不過是被個無賴纏著罷了。”
“哦?”楊加望斜斜的睨了曹正德一眼,曹正德見是鎮國公府的少爺,也知他與沈靜初有表親關係。不敢對沈靜初再行騷擾,訕訕的離開。
待曹正德走了,楊加望才道:“表妹長得沉魚落雁。為免登徒子騷擾,下回還是帶個護衛出門安全些。”
沈靜初莞爾道:“原本不過是去昭覺寺給母親祈福,路過鬆鶴樓罷了,也沒料到會遇見個無賴。”
楊加望朝身後望了望道:“我與明公子在此品茗,聽得曹公子的聲音才出來一看,不想竟是沈家表妹。表妹若是不嫌棄的話,與我們一起,倒也無妨。有表哥在,也無須擔心表妹再遇壞人了。”
沈靜初的目光越過楊加望,才看到他身後在門廊佇立許久的明佑宇。
他眉目含笑,遠遠的看著她,安靜不語。似乎已經這般站著看了她許久。見她望了過來,嘴角的弧度彎的更深了,甚有君子如玉之感。
不過才幾日不見她,怎地便有恍若隔世之感?
隔得雖遠,沈靜初仍能感受到他溫潤目光中非比尋常的溫度。她收回目光,笑著道:“不必了,靜初坐坐便走,不打擾表哥與明公子的雅興了。”
楊加望雖知明佑宇的情意,卻也不好勉強,只道:“既是如此,表妹請便,若是有需要的話,遣丫鬟過來喚表哥便是。”
沈靜初笑著道謝,又笑道:“險些忘了恭喜表哥與雪妹妹的婚事了。表哥與雪妹妹倒是天作之合。”
兩人既是同病相憐,想必楊加望婚後必定會分外憐惜雪妹妹的。
楊加望淡淡一笑,不予置評:“謝謝。”
沈靜初襝衽施禮,不去看遠處目光灼熱之處,轉身入了廂房,點了幾樣小食。
坐在臨窗位置,看著窗外的藍天,心思早就從方才突然而來的幾人轉到明佑軒身上,這傢伙今日要去錢莊弄李世珩的銀子,也不知事情順利不順利……還有,說好的丫鬟呢?
也不知坐了多久,忽聞外頭有敲門聲,秦桑上前開門,竟是方才賣身葬父的兩位姑娘。兩人換下了一身孝衣,身著一身素色衣裳,方才入內,便雙雙跪下:“感謝小姐的大恩大德!”
沈靜初起身上前道:“快快起身罷!”
秦桑扶起兩人,兩人不肯起,只道:“小姐對奴婢有大恩,奴婢既是賣身葬父,得了小姐的銀子,便是小姐的丫鬟了。”
秦桑解釋道:“我們小姐向來善心,那銀子便是贈與姑娘的,兩位姑娘快些起來罷。”
兩人不肯起:“奴婢自小喪母,如今又沒了父親,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雖是身無長物,卻是在大戶人家做過短工,也懂得服伺人,還望小姐能收留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