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極少部分的人想到了這些,大部分人還是沉浸在蘇進修復的技藝裡,看得目不遐接,覺得這次驚龍會,實在太有收穫了!
事實上不光是蘇進,現在的圜丘壇上,其他五位長老表現得也非常出色。
許八段修復的是大報恩寺琉璃塔的一部分。
琉璃塔修復是許家鑽研了很久的一個課題,他現在拿到臺上來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就像蘇進之前觀察到的一樣,那批琉璃構件深埋地下數百年,挖出來的時候同樣殘缺不全,表面釉質剝落,非常難看。其中不少浮雕紋飾的部件已經不全,在正式修復之前,需要對每一個構件進行修復還原。
在這個專案上,許八段做得非常出色。
他拿上來了一個厚厚的冊子,全部都是許家以前做的功課——就像蘇進讓何三準備的絹帛一樣,這樣的功課也算是前期準備的一部分,是可以拿到奪段現場來使用的。
冊子上畫了大量的影象,全部都這些構件的復原圖。
譬如許八段現在修復的一個飛天像的浮雕磚,飛天頭部缺損,手臂和手也損落了,浮雕上的其它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壞。
類似這樣缺損比較嚴重的影象,需要尋找同型別的浮雕磚,找到類似的飛天影象,進行對照補充。如果同樣的浮雕磚裡沒有類似的影象,還要查詢古籍史料以及古代壁畫,對它進行模擬填補。
這個中間最忌諱的,就是沒有根據的純臆測性修復,也就是當初京師大學馮劍峰二段激怒蘇進的那種做法。
好在許家家傳淵源,還不至於犯這種低階錯誤。他們前期進行過大量的研究,許八段手上的這個冊子也只是其中的一本,類似這樣的研究還有很多很多。他現在對照著修復,倒是顯出了八段修復師應有的本事。
許九段遙遙關注著這邊,唇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跟著卻又嘆了口氣。
另一邊,樊八段修復的是一件“三國彩繪大漆案”。
這漆案體積非常大,長有八十厘米,寬十五多厘米,上面繪製著宮闈案樂圖,上面人物眾多,人物形態舉止各異,生動豐富,充分體現了三國時宴飲時的真實情形。
整個畫面是在生漆地子上畫出來的,四角有鎏金銅皮色邊,堪稱一時之傑作。
然而它由於存放時間太長,存放環境又不是很好,漆皮開裂嚴重,漆面斑駁,還有不少變成了碎漆皮掉落在旁邊,全部被盒子收起來。
要把這樣一個大件修復完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很明顯,樊八段對這個大漆案,也是做過不少功課的。他同樣拿出了一個長畫卷,上面草草繪出了漆案大致的圖形,以及各漆皮大致的編號,非常詳細。
樊八段先對漆皮進行處理,使漆皮脫水,用木板壓實平整,然後在木胎上對應上相應的位置,一片片填補上去。同樣的,對於缺少的部分,需要用新漆進行填充。
樊八段同樣有備而來,同材質的新漆一早就準備好了。
另一邊的伍八段的秦陵銅車馬、 何七段和陳七段兩人的修復,同樣做得專注而細緻,的確展示了各自高階修復師應有的能力。
目前圜丘臺上六個修復師,每個人修復的門類都不一樣,展現的都是自己的最強實力。
下面的修復師漸漸分流,其中一半聚集在蘇進那邊——他的修復天然帶有某種魔力,異常吸引人的眼球,剩下的一半,則分流至了各位長老的所在。
那多半都是同類專精的修復師,想要觀摩前輩高手的修復過程,好讓自己有一些收益。
持續不斷的修復中,天空雲層漸漸散開,金色的陽光灑落下來,周圍氣溫正在升高。
陽光下,六個修復師全神工作,下方上萬名修復師全神觀看。
整個圜丘壇處於一種靜謐而凝重的氣氛裡,彷彿有什麼氣息充斥了這裡,讓所有人全部沉浸進去了一樣。
攝製車裡,白澤恩的目光從螢幕上緩緩掃過,有些感慨地道:“這就是文物修復啊……”
杜維臉上的表情跟他有些相似,他同樣緩緩點頭,肯定地道:“是的,這就是文物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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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起外出一個月……見縫插針地碼字
0593 你沒信心?
時間漸漸過去,太陽從天空的正中央,開始漸漸向著一邊偏移,緩緩下落。
張萬生一直緊盯著蘇進的手不放。
他專精的專案是書畫修復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