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
蘇進,一個未入段的新人,一個敢在九段和長老們面前說話的新人!
但不管他怎麼出眾,沒入段就是沒入段。聽說他今天要參加定段考試的訊息,很多人就自動自發地聚了過來,想要看看他的結果。
有些英雄情結比較重的,或者是對文物修復的整體狀況更重視的,都很希望他能透過。這樣一來,這場大戲才算是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未來才更有希望嘛。
但是更多人,卻心思陰暗地看著這個叫蘇進的年輕人。
萬一,他沒過呢?
當時在圜丘壇上那麼大出風頭,要是現在連考段也沒過,那丟臉的是他蘇進,還是整個文安組?
無數人懷著各異的目光,遠遠看向蘇進的方向,等待著一個結果。
小莊抬頭看了一眼蘇進,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麻衣雜役接連上來,在工作臺上放下考盒,一共四個。
第三項“執工”是現場操作,操作得是好是壞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在考題上不需要太過避諱。
這一批考生拿到的第一題,同樣也是“捶打”。
蘇進看了一眼考題,就隨手把他放到了一邊。
他顯然是這一桌考生裡最受人矚目的一個,其他三人都在有意無意地偷偷瞟他。
小莊清了清嗓子,把他們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後道:“每一輪測試時間只有五分鐘,非常短暫,不要旁顧。”
三個人同時點頭,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考盒上。
小莊看著他們,在心裡搖了搖頭。這種定性,首先就應該排除在外了。
捶打整形青銅器的流程都是一樣的,第一步始終都是製作墊底的木製模具。
蘇進拿出木塊以及刻刀,仔細端詳了一下青銅器皿——它看上去像是一個銅盒的形狀。畢竟是定段考試而已,文物協會提供的形狀還是很簡單的。
蘇進看了約摸十來秒,就執起刻刀,開始刷刷刷地塑起形來。
不知不覺中,小莊的目光再次被吸引到了他的手上。
蘇進的動作極其乾脆,極其流暢,極其利落,每一下都彷彿成竹在胸,絲毫猶豫也沒有。仔細聽的話,也可以聽出來,金屬刀刃與木頭摩擦,發出爽利的聲音。每一個聲音的大小几乎都完全一樣,相互之間的間隔也幾乎完全一致,聽著聽著,就讓人的心忍不住跟著沉穩了下來。
小莊緊緊地盯著他,這一刻,彷彿受到某種不知名力量的驅使,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蘇進手上的刀,以及那個木塊。
看著看著,小莊漸漸生出了一種感覺。他感覺到,蘇進手上的這個木塊彷彿本身就有某種形狀,蘇進現在所做的,只是去除這個形狀上不必要的雜物,讓它的原形顯露出來而已。
他猛地想起師父曾經對他說過的,某些雕刻大師的工作狀態,不知不覺把蘇進現在所做的跟他們進行對比,感受到了深深的相似之處。
然而現在蘇進所雕刻的,不是什麼傳世作品,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墊底用的模具而已。
在這樣穩定的動作下,模具很快成形。蘇進把它墊到那個銅盒下面,拿起了一個乓錘。
修復師們的工具分得非常細緻,光是錘打用的錘子,就分了至少三種,細分的話更多。
乓錘就是其中一種。它看上去比較秀氣,一頭是方形,一頭是長方形,大小不太一樣,專門用來矯正小面積的變形弧度。
另外還有一種開錘,一面是厚圓刀,一面是平長刀,長得有點像人們日常所見的斧子,主要用來矯正大面積的變形弧度。
蘇進上手直接用的乓錘,他把模具墊好,舉起乓錘,毫不猶豫地就往下敲——之前幾乎連多看一眼也沒有。
細密而清脆的錘音像雨點一樣落在銅盒上,嘈嘈切切,彷彿大珠小珠落玉盤,又帶著一種更為細密的柔和,一點也不刺耳。漸漸的,錘速越來越快,幾乎連成了一條線,完全分不出中間的間隔。
小莊完全看呆了,他突然一個激靈,看向四周。
他發現,這一連串聲音吸引了周圍其他考生的注意,而這時候,他們一個拿起錘子的也沒有,全部都還在製作前面的模具呢!
小莊略一走神,過了幾秒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蘇進的動作上。
他的視線還沒轉回去,就留意到一件事情。
那連成一條線的聲音停下來了?怎麼回事?速度太快,手腕承受不了了嗎?
小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