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往甲板下面走。
貨船船艙裡非常陰暗,駕駛艙也不例外。
明明一切都很順利,再過半小時就能萬事大吉,但黃牙想到要去見彪哥,還是心情忐忑。他不斷回憶自己剛才做的事情,反覆確認有沒有問題。再次確認一切無誤之後,他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走進駕駛艙,叫道:“彪哥。”
0691 活路與死路
駕駛艙裡一片安靜,只能聽見人的呼吸聲以及機械運轉的嗡鳴聲,幾乎就是一片死寂。混合著海水的鹹腥味和船上特有的臭氣,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幾秒鐘後,才有一個聲音從角落裡響起:“過來。”
黃牙走過去,站到那堆亂七八糟的毛皮面前,態度更加尊敬了:“彪哥。”
毛皮裡堆著一個人,他一頭半長不短的頭髮油膩膩地糾纏成一堆,衣服五顏六色,跟亂七八糟的毛皮混在一起,幾乎分辨不出來。
整個駕駛艙裡數這一堆東西最為惡臭,但這個叫“彪哥”的躺在裡面卻十分安然,黃牙更是不敢露出哪怕一點嫌惡的表情。
“外面天氣怎麼樣?”彪哥把黃牙叫下來,問出的卻是這樣一句閒話。
“天氣晴朗,能見度非常好。”黃牙卻不敢輕忽,謹慎地回答。
“唔,不是很妙啊。”彪哥卻出人意料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從毛皮堆裡站了起來。
這一站起來,他更加顯眼了。
他是個侏儒,身高只到黃牙的腰部,腦袋卻非常大,看著就非常畸形。黃牙一口牙齒黃澄澄的非常難看,彪哥的牙齒不僅烏黑,還掉了一半,然而現在他手裡卻拿著一塊肥膩的肘子,用剩下的半邊牙撕咬著。油水和肉汁淋在他的衣服上,淋在他身上的毛皮上,弄得到處都油膩膩的,他卻一點也不在乎。
他吃完最後一點肉,把骨頭隨便扔在地上。一隻蜥蜴迅速爬過來,把那骨頭吞了進去。
他舔舔手,對黃牙說:“跟我來。”
黃牙匆匆看了他一眼,然後迅速垂下目光,恭敬地說:“是。”
彪哥拉開地板上一個拉手,現出裡面的一個地洞。地洞黝黑,深處卻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反著光。
彪哥趴在地板上,探手下去,拿起其中一件,甩在黃牙身上。他的動作有點費勁,但黃牙卻完全不敢出聲要求幫他。然後黃牙一低頭,看見手上的東西,臉上頓時浮現了驚慌的表情:“彪,彪哥,這是什麼意思?”
那是一把微型/衝鋒槍,握在手裡沉甸甸的。黃牙拿著它,簡直有點不知所措了。然而接著,又一包沉重的東西落在他的手上,黃牙幾乎剛入手就知道了,那是一包子彈,正是這微/衝的子彈!
他驚慌地轉頭看了一眼窗外,那明亮的日光與粼粼的波光安撫了他,他說:“外面一切正常,我們馬上就要到了,彪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彪哥沙啞著嗓子反問。他回過身,亂蓬蓬的頭髮下,眼睛裡有某些東西邪惡而又瘋狂。
“不,我沒這個意思!”黃牙打了個寒噤,馬上就瘋叫了起來,“彪哥你說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彪哥冷笑一聲,又拿起一把槍,扔在了旁邊另一人手裡。那人同樣手忙腳亂地接了下來。有了黃牙的前車之鑑,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蠢貨,這也看不出來嗎,天晴就是壞事,最大的壞事!”彪哥嘶啞著嗓子說。
一把又一把的槍支被分發到艙內各人的手上,最後,彪哥又拖出來一個大袋子,裡面裝滿了漆黑的手榴/彈。
“天氣太好,海警船隻要靠近,馬上就會發現我們。上面如果有人追過來,也絕對不會錯過。最逼近安全的時候,就是最危險的時候!”
“咚”的一聲,袋子被放在了地板上。黃牙等人膽戰心驚地看著它。這種數量等級的爆炸物,連半條船都能炸翻。
“呸!”彪哥往地上唾了一口滿是油星的唾沫,冷冷看了黃牙等人一眼。
這個時候,他的心裡也很是不滿。
事情發生得太快,訊息傳來得太晚,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安排得太妥善周全。
不然,他怎麼會帶上這幫蠢貨,就像一群還沒有斷奶的蠢狗,也就配打打下手。
“都給我醒著神!一有動靜,馬上開火,誰敢這時候手軟,我就讓他一輩子手軟!”
彪哥大步走到黃牙面前,抬頭死盯著他看。明明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個侏儒,看上去一巴掌就能打飛,黃牙卻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