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萬生看了單一鳴一眼,下意識地問道:“變成什麼樣?”
蘇進攤了攤手,道:“很多種。像京師大學這樣的學校,實行師生制,一個老師可以對更多學生,教育普及的力度更大。集中教育之後,也可以進入公司或者某個團體,以工作培訓的方式以老帶新,進行學習。還有其它很多方式,我覺得這樣,會比師父帶徒弟,更加有效。”
張萬生聽得沉默了下來。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跟蘇進的不同。
蘇進這個人,彷彿天然就站在了更高的位置,想問題的方式跟他完全不同。
他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但是每個學生都不一樣,大規模教學,怎麼能保證每一個學生都能學會?”
蘇進捧著杯子,回得非常耐心:“您看其他行業的教學模式,也能看出來吧?大規模教學,教的是基礎。大致把學生分成幾個層次和類別,進行針對性教學。然後,如果學生有意的話,可以進行更深層次的學習過程,一個老師帶幾個學生,育教於用,結合實踐進行學習。”他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錢校長聯絡石家,開辦文修專業,本來是非常好的事情,可惜被他們搞壞了……”
張萬生也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單一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邊,索性坐了下來。
反正他也說不上話,還是等他們討論出一個結果來再說吧。
結果張萬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轉頭問他:“一鳴,你怎麼想?”
單一鳴一愣,條件反射一樣地說:“我聽師父的!”
“啪!”毫無疑問,這堪稱敷衍的回答又讓他捱了一下,張萬生不滿地嚷嚷說,“怎麼一點主意也沒有?”
單一鳴委屈地看著他,憤憤不平地想,不聽話也要捱打,聽話也要捱打,這日子沒法過啦!
結果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張萬生又露出了有後悔的表情,摸了摸他剛才捱打的位置,道:“對不起,我不該動手的,你沒事吧?”
單一鳴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受寵若驚地道:“我,我沒事,師父你沒事吧?”
張萬生搖搖頭,再次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終於下定決心一樣地對蘇進道:“行,就聽你的。我……加入你們社團!”然後他又問單一鳴,“徒兒啊,你呢,要不要加入?”
單一鳴早就習慣師父替他拿主意了,這時越發受寵若驚地說:“我,我當然也要加入。”
張萬生一拍他大腿道:“行,那就這樣!到時候你就把我們當成跟那些學生一樣,社團活動什麼的,也算我們一份!”
單一鳴跟著連連點頭。
蘇進看他們師徒互動看得在一邊笑,這時也笑著點頭說:“那行,正好回去以後,我也會再招一次人。到時候你們寫了申請書給我,一起參加入社測試吧。”
測試?單一鳴驚訝地看了蘇進一眼,卻聽見師父在一邊,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行,一視同仁,那是應該的!”
…………
其實蘇進大概能猜到張萬生的想法,同時他也很有些感慨。
吾生有涯而知無涯。
以張萬生這樣的年紀和地位,還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只能說明,他對文物修復一道,抱著什麼樣的堅定決心。
換我到了這樣的年紀,還有勇氣這樣做嗎?
蘇進捫心自如,然後笑了起來。
那有什麼問題呢?
從上個世界來到這個世界,死去又重生一回,他始終選擇了同樣的路。
如果再來一回,他也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的吧。
是的,這就是他的路,他也會一直走下去。而張萬生,也不過是跟他一樣而已。
不管怎麼說,加入社團都是回去以後的事情,現在主要需要著眼的,還是手頭上的工作。
趁著最後兩天,蘇進進一步確定了二號墓挖掘方案最後的細節,關注了一下一號墓的當前情況。
學校將於2月12日,也就是正月十六這天正式開學。10號晚上,蘇進再一次從錢頭村回來,這是他於春節期間,在馬王堆逗留的最後一夜,明天白天,就要回去帝都了。
舒倩跟他一起去的,回來的時候,蘇進一邊走,一邊跟她交待著一些細節。
離基地還有一段距離,他就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阿哥!”
蘇進抬頭一看,意外地問道:“二丫,你怎麼來了?”
錢二丫有些委屈的樣子,登登登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