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這麼詳盡的流程?
但他才一翻看,立刻就沉浸了進去。這份方案流程清晰,條理分明,考慮得極為周全。最關鍵的是,它展現了一種跟他們習慣的那些完全不同的思路,環環緊扣,絲絲分明。一種不靠經驗,由大量資料與證據累積起來的思路!
這一看,他就看了很久。從頭到尾看完一遍之後,他又從頭翻開,這一次看得更慢。
蘇進知道他這一時半會兒是結束不了了,剛剛站起,寢室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簡直笑死了!”
郭天和程文旭推門而入,郭天一看蘇進,立刻眼睛一亮,笑了起來:“你回來了!”
蘇進笑著向他們點頭,問道:“下午到的,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呢?”
程文旭笑了起來:“我剛跟郭天在說呢,我們系出了件好玩的事情。我們班來了個插班生,今天正在系辦那邊報名。估計明後天就要開始跟著上課了。”
都開學這麼久了,突然來個插班生,的確有點奇怪,但也遠稱不上“好玩”啊。
程文旭看出了他的表情,神秘兮兮地笑著說:“這可不是個普通的插班生。我們班有人看見他了,回來說他肯定六十多歲了,一臉的皺紋。這個年紀還來上大學,還上化學系,很奇怪吧!”
六十多歲的大學新生,還是化學系的?
這件事的確有點奇怪。但不知道為什麼,聽說這件事的時候,蘇進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什麼,還沒等他細想,那東西就消失了。
化學系對這個新來的“同學”都很好奇,各種打聽。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打聽出什麼內容來。
程文旭他們說了幾句,石永才抬起頭,問道:“你這個地方是怎麼算出來的?”
兩人這才發現電腦後面還坐著個老師,他們馬上閉了嘴。蘇進習以為常地湊過去,跟他講解了起來,一會兒就把化學系的事情忘掉了。
…………
看完蘇進的方案,石永才彷彿看見了文物修復的另一條路。
國慶這幾天,他被家族召回去,那邊一直要求他退出天工社團,他一直很乾脆地拒絕。但他拒絕的理由,其實只有一部分是因為天工社團本身,另外還有一大半,是因為他的性格。
他本來就是家族裡的叛逆者,是那種人家越不讓他做什麼,他就越要堅持做什麼的型別。
他本來就對家族有些不滿,那邊一施壓,他就反彈了。
而現在,他看見蘇進帶著天工社團做出的方案,這才真正重視起了這個團體。
他意識到,蘇進是真正想要把這個社團做起來的。而且,他內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跟他們所學不同的系統,足以支撐起這樣一個團體。
最重要的是,透過這套方案,石永才隱隱有了一種感覺——這條路,比他以前學的那種,更實用、更有效,更適合當前文物修復道路的發展!
第二遍看的時候,他一邊看,一邊還在向蘇進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還在學生寢室裡。
蘇進向郭天他們抱歉地笑了笑,耐心給他解答。
這份方案從頭到尾都是他主導完成的,每一個細節他都非常清楚,解答得很詳盡。這一次解答他也不是沒有收穫的。
石永才是正經文修家庭出身,接受的教育相當系統完整。提問的時候,他經常會表露出那邊的思路和想法,蘇進一邊回答,也一邊有所領悟。
而這時候,旁邊的郭天和程文旭都聽呆了。郭天用詭異的目光打量著石永才,質詢地問了一下旁邊一聲不吭,拿著本書在看的方勁松。方勁松緩緩地點了點頭。
郭天跟程文旭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發現了震驚。
他們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這就是國慶之前,傳聞中的那個天工社團的新任指導老師,正經的文修四段!
現在他們看到的是什麼?四段的文物修復師在問蘇進問題,一副請教的樣子?而蘇進一一回答,好像比他還熟練!
我靠,真的假的……這個時候,郭天和程文旭也感受到了前幾天,天工社團的那種不可思議的震驚感!
石永才問完了一遍,想了想,又準備重頭翻起,再看第三遍。
蘇進無奈地笑了起來,他站起來道:“石老師,這份資料本來就是帶回來給你的,你還是拿回去看吧。”
石永才這才恍然大悟,他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道:“啊,天都黑了啊……”
蘇進無奈地搖頭:“早就黑了,現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