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零食的時候,草人外面的雨已是下得嘩嘩啦啦,雨水流淌,然後卻進不了他們所在的地方,因為這裡有一個高臺,專為防止雨水漫上來而設計的。
夜獨泓說:“這裡雨水多,可是並淋不到我們。今年雨水多,你有沒有感覺到今年雨水多?”
蘇雨說:“我也感覺今年雨水多,已經下了好多場雨了。”
夜獨泓說:“你指揮軍隊,如果下雨了,還打仗麼?”
蘇雨說:“自由軍和茉莉花軍在邊疆打仗,場面是很慘烈的,你以前當過紅衣軍,也經歷過戰場,知道戰爭的殘酷性,就是下雨,也要打仗,就是下雨,也要殺人,風雨無阻。”
夜獨泓說:“自由軍我也見過,很兇猛的,你說他們下雨和踏著泥濘的地殺人,好賣力啊,我就感覺他們很辛苦,為了殺掉我們的人,付出那麼多辛苦,真是不容易。”
蘇雨說:“別說下雨,還有趁著人家睡覺的時候殺人呢。比如你在睡覺,我拿一把刀悄悄潛入你的軍營,在你熟睡的時候,就把你殺了。”
夜獨泓說:“好可恨啊。那些潛入別人軍營的人殺了人,回去還要得到獎賞呢,說不定得到很多榮譽,因為殺人有功。”
蘇雨說:“對啊,很多將領都是那樣獎勵士兵的,人要是提了某個重要敵人的頭顱,那麼就是立了大功,是要得到豐厚獎賞的。殺人是可以得到獎勵的,只要殺的好,殺的多。”
夜獨泓說:“聽起來這是個沒道理的事情,殺人應該償命,哪裡有白白殺人的,不說白白殺人,殺了人還獎錢,我覺得說不通。”
蘇雨說:“自古以來就有戰爭,戰爭很殘酷,屍橫遍野,血流浮杵,戰爭往往給人們帶來災難,餓殍遍野,哀嚎滿地,人吃人。戰爭到現在還有,戰爭是要死人的,每一個生命都是寶貴的,每一個生命都是鮮活的,但是戰爭讓兩大群甚至更多陣營的人相互攻擊,死傷無算。如果戰爭能給人以教訓,能給人以警醒,當然是值得珍惜這些教訓的,可假如要以獲得經驗教訓這樣的成果來誇讚戰爭,是不對的,不能因為任何理由讚美戰爭。”
夜獨泓說:“但是有人渲染戰爭的正義,渲染戰爭的必要性,他指揮人去打仗,自己卻過著富足的生活。”
蘇雨說:“你我都過著富足的生活,我們過著富足生活的同時,可以指揮戰爭,這戰爭有時候覺得就是遊戲,我們是在玩遊戲,指揮一群人去打另一群人。”
雨下小了,現在的雨淅淅瀝瀝。夜獨泓和蘇雨吃著各自喜歡的食物,他們聽到雨落芭蕉,夜獨泓想到那些軍人在戰場上的廝殺,就說:“戰爭中不幸的人啊,好可憐。”
夜獨泓拿起掛在背後的傘,他站起身撐起傘,蘇雨知道他要走,就起身跟他一起走進雨中。夜獨泓沒有用法術驅動土地滾動來載兩人前進,他們在雨中一步步往芭蕉園的深處走。
這芭蕉園一共有四個門,他們來到一個高高的門前,這裡有用木棍和茅草搭建的門樓,他們在門樓下躲雨,夜獨泓將傘收起掛在木棍的一顆釘子上。
他們回首望著安靜的芭蕉園,那麼多的芭蕉,在雨中靜默,他們聽見一片一片的雨聲,那麼大片的聲音,那麼深邃的聲音,兩人不說話,就是在那裡凝望芭蕉園。
大約有半個小時,夜獨泓從釘子上取下兩個馬紮,夜獨泓和蘇雨就坐在門樓下。
還有一顆釘子上掛著一個布袋,布袋裡面放著幾塊幹饃饃,現在下雨,不吃這饃饃,過兩天可能就壞了。
夜獨泓從布袋裡面取出兩塊幹饃饃,給了蘇雨一塊,自己拿了一塊吃。
在雨天,兩人吃著幹饃饃,感受著雨聲的美妙。這雨哪兒哪兒都是,近處是,遠方也是。
夜獨泓吃著幹饃饃,他說:“我也是經歷了很多事情的人,我比較長的時間練習法術,也寫關於法術的書,我覺悟到,一個人應該對人有充分的認識,對人之外的世界有充分的認識,這樣才能更瞭解人和他所在的世界,才能學好法術,寫好關於法術的書。不管一個人的法術有多高,都不應該去隨意殺人,人要熱愛他的生活,不管這生活屬於哪個層次。”
蘇雨說:“你講的很有道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需要了解自己和自己之外的環境。”
“嗯。還有就是,我感覺法術有法術的侷限性。”夜獨泓說,“很多人說數學無處不在,語文無處不在,化學無處不在,文學無處不在,法術無處不在,這都是吹牛,任何事物都有它的範圍,都有它的侷限性,即便是法術也有它的侷限性,法術固然有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