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戶上的雨滴就部分地進入窗戶,島主感到了雨的涼意。島主起身問孟海:“這怎麼還漏雨啊,屋漏偏遭連夜雨。”
孟海閉著眼睛說:“這不是漏雨啦,是雨從窗戶打進來的,你把窗戶關住就好啦,快點睡覺吧,別鬧騰了。”
島主起身關住窗戶,果然雨不再進來,他這才安穩地躺到床上。
第二天早晨,雨還在下,夜獨泓起身,推開窗看外面的雨,這雨比昨夜要大些,嘩嘩啦啦敲打個不停。
蘇雨已經梳洗好,也來和夜獨泓欣賞窗外的雨,這雨的姿態、聲響,雨中靜默的萬物,都是很值得欣賞的物事。
夜獨泓說:“你還記得我們在大船上欣賞雨麼?”夜獨泓的問話很簡單。
“記得。”蘇雨的回答也很簡單。
他們的那隻大船,被夜獨泓隱藏起來,什麼時候要是用到大船了,他就可以把它召喚出來。他們現在在陸地上,暫時還用不到大船,大船就處於隱藏狀態。接下來夜獨泓等人要去新的地方,經歷新的事情,他們要去哪裡,還沒有定,經歷什麼,更是無從知曉。
有人敲門,是酒保,送早餐來的,夜獨泓和蘇雨在小桌子上吃過早餐,就出了屋門。島主和孟海也出來了,島主問夜獨泓:“現在下雨要不要出發?”夜獨泓回答說:“風雨無阻。”
四個人每人撐一把傘,行走在雨中,他們離客棧越來越遠。人在一個居所裡休息,養足精神,就又可以出發了。他們沒有具體要去的地方,只是一步步向前走,走得自信,走得愉悅。他們本可以做出光球來護身,可他們沒有那樣做,撐一把傘才夠低調,更重要的是這樣極富美感。
“五穀縣前面是什麼地方?有地圖沒有?”島主說。
“我們往前走就行,要什麼地圖。”孟海說。
“往大致的方向去就可以,有時候憑著感覺走更有意思,具體到下一個地方叫什麼名字,真的不重要,”夜獨泓說,“我們現在往北走,我望北方是一片森林,那裡也在下雨,雨中的森林好美啊。等我們穿過森林,就會到達一條河流邊,穿過那條河流,就進入一個平原。這些地域我事先知道,但沒有去過,我想一步步用雙腳丈量過去,這樣更有意思,就如去一個旅遊景點,我想一步步走,一步步看。”
蘇雨撐著的傘顏色淡雅,她靠近了夜獨泓。四個人在雨中慢慢行走。
雨淅淅瀝瀝,落在傘上,落在腳印上,落在彎曲的路上,落在大地上,雨在天地間飄灑,在天地間形成迷霧,這是最富美感的自然景觀。
長空飄雨,已是初春時節,在這個季節,四個人出發去遠方,他們行走在雨中,前方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第一百零一章 白髮悲歌
前方有一座城。
城上白雲飄蕩,藍天寂靜,城中狼煙嫋嫋升。
四個人本來已經疲憊,望路途盡頭有城池,加緊腳步,又趕了一程,終於到達建築旁。
這裡的建築物都是灰色的,地面也是硬化的灰色地面,四處看去,很多高樓的表皮都已脫落,有些房屋搖搖欲墜。街道上有燃燒的火堆,扭曲的屍體,濁臭的氣味。
島主一來到這裡就掩住口鼻,彷彿回到島上的廢墟,那些醜陋的夢魘再次將島主糾纏,他不願回憶往事的陰影,也不忍凝視眼前的恐怖,他想要離開這裡,可已經來了,為什麼要急著走。
孟海和蘇雨儘量避開路面上的屍體,跟著夜獨泓往前去。夜獨泓發現,路上躺的人體有些是活的,腿啊手啊或者頭部都還能動,只是由於疾病或飢餓不能夠行動。夜獨泓走完了一整條街,得知大部分割槽域都處於這種疲敝狀態,他一言不發,望著灰色的城。
孟海站立在夜獨泓對面,表情嚴肅,說:“這裡發生了戰爭,軍隊從這裡經過,像篦子篦過大地,人們遭受戰爭的災害。夜獨泓你看,街面上躺著很多人,有的是睡著了,有的是呻吟者,有的是屍體,有的是死是活也看不出來,真是慘不忍睹。”
一旁的島主神情專注地看著一具屍體,說:“我以前怕屍體,現在不怕了,現實是殘酷的,有些時候,需要直面現實,應對殘酷。”
蘇雨感嘆地說:“又來到一個傷心地。”
夜獨泓視野裡有一個光著屁股的小孩子,在地上爬,爬到大火邊,被他的媽媽忙拉到身旁,他母親告訴他,火是燙人的。那小孩子估計是餓了,四處亂爬,要找吃的,被媽媽拉到身邊,還是手腳掙扎,肚子名叫,口中呼喊,咿咿呀呀,盡顯小兒之悲情。這小孩子,頭髮黑不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