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吧。”段章笑著還禮,伸手相邀。
女子看見二人要出手切磋,急忙起身,向旁邊離開觀戰。
“段先生,你看好了。”袁天機坐在段章對面,身形沒有移動半分,但四周環境氣勢卻是驟然一變。
一種詭異的氣息,在袁天機身上凝聚,瞬間變得厚重凝鍊,竟然能扭曲光線,身形輪廓也變得朦朧起來。他渾身一振,衣袂無風搖曳,向身後飄浮,彷彿坐在狂風之中一般。
此時的他,看上去氣勢如山如海,彷彿神祇一般。
段章面帶微笑,坐在蒲團上,看著對面的袁天機。對方領悟的是一種山水大勢,將山的巍峨,海的深遠,全部凝鍊於意念之中,遇上對手,便可驅使出來,攻擊鎮壓對方。
段章曾與林峰交過手,對方的劍勢中,隱隱觸控到周邊山水之勢,可以引導利用,攻擊對手。風水師也是如此,利於四周環境,山水流變之力,或輔助利益,或攻擊他人。
但他們都必須利用四周存在的環境,才能達成這樣的手段。而坐在對面的袁天機,卻並不需要,因為他已經將山水之意,熔鍊於心。對敵之時,無須假借身外的山水,由心而發,就可以將山水的大勢施展出來,鎮壓對方。
佛家典籍常說,心外無法,倘若心外求法,就是外道。
山水之意從自心流出,才是自己的實力。利用外物終不究竟,倘若身邊環境不適,是不是就不能打出威力絕強的攻伐?既然不能如意地驅使攻伐,那還怎麼算是自己的實力?
袁天機的攻伐手段,已經突破了這一層,達到心外無法的境界。身邊沒有山水,胸中自有山水,驅使出來,就可以鎮壓對手。
呼!一聲破空的呼嘯,虛空中不可思議地傳來奇異的聲嘯,整間房屋都在微微地顫動。袁天機雙手揮舞作勢,無形的壓力彷彿一座山、一片海,向段章鎮壓過來。
桌案上的茶具,在振動中移位,發出聲響。房屋搖晃加劇,彷彿地震一般,一隻裝飾的花瓶,從架子上掉落下來。
段章單手凌空虛拿,花瓶下墜之勢,驀地停止。
袁天機看見段章的手法,眼睛瞳孔收縮,露出一絲震驚,這可不是什麼魔法,而是一種玄妙的手段,是武技還是術法,他無法得出準確結論。
就在他詫異之時,段章另一隻手向地面按去。手掌離地半尺停住,四周的異變隨著手勢,嘎然而止。
“差點被摔壞了。”段章凌空拿住花瓶的手,輕輕一揚,花瓶向上升起,端端正正地擺在原來的位置。
袁天機胸口起伏不定,臉色紅白交替。驅使的山水之意,猛然被對方逼了回來,彷彿一口撥出的氣息,被強行倒灌腹中,頓時感覺不好起來。還好只是切磋,段章沒有追擊,不然趁機返殺,袁天機就得受傷。
“段先生好手段,請看在下接下來的術法。”袁天機吐納調息,穩住反噬之力,從懷裡摸出一個玉盒,“這是老夫以自身氣血溫養的術法手段,段先生請做好準備,小心了。”
段章點點頭,伸手示意對方放馬過來。
玉盒上刻鏤著無數的符紋,看上去色澤斑斕,一看就是有些年月的玉器。袁天機雙手捧住玉盒,閉上雙眼嘴唇微動,猛然睜眼望向段章,揭開了玉盒。
一道陰氣從玉盒散發出來,凌空化現出一隻淡如輕煙的獸形,面目猙獰,利爪獠牙,向段章撲了過來。
“獸魂?他居然用自身的氣血餵養獸魂。”段章眼睛裡閃過一絲異色。
餵養獸魂,與養小鬼差不多,都是餵養驅使陰物,不同的是一個是人,一個是獸。
用自己的氣血餵養,會消耗自己的生命壽元。段章一般不贊成這樣做,但他也不願意對別人擅加干涉。
放棄自己的生命壽元,換取更強的攻伐實力。像袁天機這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樣做的危害,總之,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擔因果好了。
就在這時,一聲刀嘯傳來,遮住刀架的紅布被風吹開。天葬飛了起來,向獸形斬去。
這不是段章的驅使,而是天葬自己的意志。天葬刀天生就有驅邪的能力,鎮壓宅邸,諸邪不侵,方圓數里都可以受到餘蘊的恩澤庇護。此時遇上陰物在面前出現,頓時暴起,要斬殺獸形。
唵——,刀勢所向,一道梵音從虛無中隱隱傳來,天葬飛舞虛空,劈在獸形身上。
呼呼!青煙的獸形頓時瓦解,向後退卻。
段章急忙控制刀勢,“天葬,回來!”
天葬一聲清鳴,瞬間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