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發現室內沒有任何人。
於盡沒有來值班。
這個恐怖小說家長得不恐怖
實際上於盡在花前沒有值班與不值班一說,因為輪到他值班的時候他一定在,不是他值班的時候他也一直在。他似乎將這裡當做了他私人的辦公場所,只要那幾個歡脫的學姐值班時不來和他扯話題,他就相當享受這樣的清閒。
門再推開,那個有著娃娃頭的女生悄無聲息地走進來,抬頭望了一眼江泠。江泠經常被編輯們差遣著進出這個辦公室,看見次數最多的人是於盡,其次就是這個精緻的女生。她似乎總是坐在窗邊的位置上,和於盡一起沉默著各自做各自的事幾乎沒有交集。或許因為氣場不同的原因,進門的人能夠一眼看見於盡坐在牆邊,但基本不會知道還有一個人坐在窗邊。
“你好。”她問候道。
“嗯好。”對方也溫和地應一聲,再說,“於盡出去了,你可以不來。”
“去哪了?”
“京都。”
“嗚,好遠。他去做什麼?”
“這個。”女生走回自己位置上,從一疊書中抽出一本黑色封面的小說。
江泠思緒忽然緊繃成一條線停止震顫。
《風鈴巷》。
“他要去一趟雜誌社那邊,很快回來。”女生再解釋。
她像是忽然從睡夢中醒過來,連忙向對方點頭表示感謝,告辭後轉身出門。
在路上走了很久她才感受到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掏出來收到的是於盡的資訊:
【我要外出幾天,院刊徵文的事你來處理。檔案都堆在那臺電腦上。】
她握著手機不知道該回復什麼。
這個被她判定為理智到近乎無情的作者,此刻就在資訊的另一端。
手機再震動,收到第二條資訊:【還在鬧脾氣嗎】
沒有末尾的標點,更像是陳述句。在他眼裡自己只是鬧脾氣而已。
她回覆:【沒】
似乎自己也預設了先前只是鬧脾氣。
各自都沒有了後文,她一路沉默,回到寢室後抽出那份已經褶皺的一塊一資料。她一直都把資料摺疊著沒有看裡面的內容。
“阿泠你覺得同歸這個作者怎麼樣?”秦笙忽然好死不死地提起他。
江泠心悸,但還是毫不在意地回應:“怎麼忽然提起他?”
“今天有他的籤售會啊,網上照片都傳上來了。我看你前幾天還在看他的書,就好奇一下……這是我見過的最帥的恐怖小說家了!”
“不是每個恐怖小說家都長得像恐怖小說一樣。”
秦笙語塞。雖然這個話題被江泠一句話梗死,但她默默刷網頁十分鐘後再轉過身,這次進化成對江泠的咆哮:“江阿泠你再把你那院刊編輯的名字說一遍?!”
江泠幾乎是萬念俱灰地翻著於盡留下的一塊一檔案,像是淹死千年的女水鬼般幽幽吐出:“於盡。同歸於盡的於盡。”
【於盡,c大漢語言文學本科畢業,a大心理學研究生,目前研一。】
網路的力量可以瞬間摧毀一個人也可以瞬間成就一個人。同歸在售書會上的近照大量曝光後,立刻被熱情的網友扒出他的真實身份,甚至還有c大的同窗對他紛紛表示祝賀。
晚上是同歸的專題採訪。
採訪提綱才是真性情
開場白:今天做客《輕川》的是大家已經期待已久的人物,這也是他在執筆五年後第一次直接露面。他用縝密的心思構建出一條懸掛著風鈴的小巷,為《輕川》開闢一個全新的文字時代。他就是《風鈴巷》的作者 ;同歸 ;先生。
同歸,您好!
(你好。不需要尊稱)
嗯,那好,看起來你也比我年輕【笑】
(你也年輕)
對話1:讀者都很想知道“同歸”這個筆名有什麼寓意,請問當年為什麼會選取這個詞呢?
(殊途同歸,希望能夠得到支援與理解)
真是很美好的期待,現在你也已經實現了有大量讀者支援與理解的願望。如今在眾人的期待之下,你願意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嗎?
(目前並不想,也許下一本時會)
真是太吊人胃口了【笑】這是在變相地宣傳嗎?
(大概)【點頭】【笑】
……
“同歸您好。”
“你好。不需要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