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陸謙卻是疾步上前,低頭來看賴七。但見他滿面黑氣,已是進氣少、出氣多了。那刀上,顯然是加了劇毒的。
陸謙心中焦急,一把將他抓起,連聲問道“何人使你下毒?快快說來!”賴七被他一晃,散亂的眸光漸漸凝聚,聽他問話,方要回答,忽的目射奇光,望著他身後,口中嗬嗬作響。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械鬥
陸謙見他神色,忙順著他目光看去,卻見後堂堂口處,立著一人。錦袍華服,滿面驚惶。正是都府監當官張承之子,張洞。
正疑惑間,耳中卻聽的賴七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張……張……他……”。陸謙一驚,轉頭來看,只見那賴七,滿面怨毒之色,死死瞪著張洞。隨著嘴唇的翕張,大口大口的鮮血,已是不絕湧出。身子猛地使勁挺了挺,隨即軟軟垂下。只是那雙眼睛裡,依然是滿含怨毒,死不瞑目。
陸謙呆了呆,將他放下,伸手探探鼻息,已是沒有一絲氣兒了。長長嘆息一聲,站起身來,對著杜公與一抱拳道“府尊大人,兇犯賴七已然斃命了。”說罷,搖搖頭,顧走回座中坐下,低頭沉思不語。
肖遙那刺客現身之時,就已有所覺。只是他此時身無內氣,那逍遙身法卻是施展不出。眼見小妹和漪月身子微顫,不敢大意,腳下四象步展開,兩步邁至二女身前擋住,小心防備。
蜀中三鷹則是圍在賴七身旁,緊張的注視著四周,唯恐再有人跳出來刺殺。兄弟幾個各和人群中幾個互對了下眼光,隨即遊目四顧,暗暗警惕。
方才一幕幕,肖遙看的清清楚楚。眼見王禹發箭滅口,張洞現身,及至賴七臨死前的模樣,心中已是將整個事件串了起來。當下,也不多言,瞅著堂口處,張洞已是不見了蹤影,只是嘴角噙著冷笑,靜待杜公與處理。
杜公與坐於案後,心頭實是恚怒。這班人也太過大膽,己素日不願多問,乃是顧著同僚的面子,和那每年的孝敬。可是今日之事,卻是太也過分了。事先竟沒有和己打一聲招呼,就遽爾下手。讓他這府尊的尊嚴大受打擊。
此刻眼見陸謙插手,心中暗凜。那班人己可以背後打壓,卻不能讓這陸通判去管,否則,今後在這成都府內,己的話語權將大大降低。這通判一職,本就是東京直接任命,負有督察之責。若是再讓他掌了州府的權利,對他這知府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
故而,雖是對這班人恨得牙根緊咬,卻還是要先保著他們再說。想至此,略微沉沉心思。先是喝止了堂外的喧鬧,這才轉頭道“王禹,你速去查明那刺客身份,本府倒要看看,究是何人如此囂張。竟然在我州府大堂上,行這殺人滅口之事。”
說著,已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禹心中一抖,隨即低頭應是,顧去了。查人?算了吧。今日他射這一箭,倒是沒人指使。他早已心中認定郭家害死了己兩個兒子。如何肯看著肖遙脫罪。眼見那刺客一旦被抓住,不說己大仇不能得報,若是那刺客忍不住刑,說出點什麼,便是杜公與怕也是維護不了的。那陸謙可是有單章獨奏的權利,不可不防。
現下賴七與那刺客都死了,倒要看看那郭家還有什麼手段。好在聽說與那肖遙郭盛交好的文苑,早已外出不在,不然若是插手進來,雖只是蔭補的虛職,卻也會平添無數變數。他心中盤算著,已是揚長而去。
堂上杜公與見王禹下去,轉頭道“此案主要人犯俱皆喪命,已是無證可對。然肖遙身為一杯不飲東主,其指使之罪難脫。今先收押看管,待本府調查清楚,再來判定!”說著,一拍驚堂木,便要宣佈退堂。
堂外眾人一陣騷亂,紛紛議論不休。堂上小妹漪月已是怒目而視,肖遙仍冷笑。蜀中三鷹老三盧天仇卻驀地哈哈大笑,指著杜公與罵道“狗官,那賴七臨死之際,分明已是指出,指使之人乃是姓張。此案早已與二哥無關。你今日假公濟私,誣賴二哥,當我們不知,你是為報復二哥氣倒你那兒子之故嗎?今日你官府行這等誣陷良善之事,卻也要大夥兒都死了才行。外面這許多鄉親,素日受了二哥多少恩惠,定也不容許你等這般胡來!”
隨著他的話聲,外面人群中頓時便有數人回應,旁邊百姓聽的有人帶頭,又念及平日肖遙的恩義,登時都是同聲符合。夾雜在人群中的有心人,更是煽風點火,堂外場面已是大亂。群情洶洶間,已是齊往堂上擠來。
杜公與面色大變,怒喝道“反了反了!這幫刁民,難不成要造反不成,來呀,去傳王禹、焦挺,速速帶兵前來。給我盡數抓了,定要讓這幫刁民知曉,什麼叫民心似鐵,官法如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