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錢你出。”宋學嘉聲音洪亮。

“好。”他回答依舊乾脆。

五十、追

等宋學嘉坐進後座，韓正元也站在後門處沒動。宋學嘉看看副駕駛，把想說的話又咽回去了，往裡竄了竄讓韓正元坐進來。

“你住哪？先送你吧。”他緊了緊衣服。

“嗯。”宋學嘉點點頭，說出了小區的名字。

韓正元默默記下，“那麼遠？上下班豈不是很浪費時間？”

“習慣了。”不習慣也沒有辦法，她現在住的是何家勇家原來的老房子，收她很少的房租，黃金地段，環境又好，交通也非常方便，就是離廠區遠了點。“你住哪？”

“公司的宿舍。”

“在哪啊？”

“你不用管了。”怎麼告訴她，說把你送回家，我還得再坐半個小時的計程車回來？

此時的韓正元雖然情緒不佳，但卻還是滲透著溫柔的關懷。原來的韓正元就是不經意的透漏著溫柔，才讓她一點點的迷戀，他的微笑，舉止都那麼記憶猶新。想到這些，宋學嘉感覺害怕，因為這些回憶正慢慢的點燃著心裡深藏的知覺。此刻周身衝刺著他的氣味和氣溫，讓她有心律不齊的徵兆，只好扭頭看窗外來分散注意力。

韓正元的一句話打破了宋學嘉的神遊，“其實我挺恨你。”

“應該的。”她回答的順口。

“所以你得補償我。”他接的也順口。

“為什麼？”宋學嘉扭頭正視他。

韓正元用更有氣勢的眼神看回去，“為什麼我應該恨你？”

“我怎麼知道？”

韓正元氣結，你自己說的好不好？宋學嘉還是瞪著眼睛等答案，他只好一一細數，“那麼多事情你都瞞著我，有什麼你就說什麼唄。我爸你爸的恩怨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讓我對你陷得那麼深，再一腳踢開我。你在報復嗎？如果是，冤冤相報無時了！這是第一。”

說的那麼鏗鏘有力，像極了主任做的報告。宋學嘉心想：說的真有道理，可是不小心陷進去的是我吧。再說，我老爸進去了三年多，我耍你老韓的兒子一下下，也不為過吧。這是宋學嘉在這兩年裡總結下來的心得。當然，這些她都沒有說出口。

司機看著前方，頭卻偏了偏，耳朵伸的很長。“師傅，請注意路況。”韓正元提醒過司機，再扭頭繼續說：“第二，你打掉我的孩子，都沒跟我商量一句，那孩子有一半的所有權是我的。”

宋學嘉搖頭，說：“人是有人格的，雖然尚未娩出的胎兒在中國是沒有形成人格的，但是也沒有所有權這個說法……”

韓正元再次氣結，低聲吼回去，“少拿你的專業知識壓我，要是它有獨立人格，你就是殺人犯。”

宋學嘉又擺出經典的挑眉動作，不置可否。

這樣密閉的空間，難得的獨處機會，韓正元決定不放棄，繼續說：“然後，你離開的這近兩年時間裡，我日日夜夜的想你。可你呢？只是說我們都年輕過，衝動過也不足為奇？我對你付出的太多，你欠我一份感情。”

“這也可以啊？”真是把她那點不講理的本事都學到手了，宋學嘉想找回自己原先的氣勢，卻被韓正元滿眼的怒氣壓了回來，自動忽略他話中的某個關鍵語句。“就算我不對的多一點。你想怎麼著？”

“還沒想好，這事你先知道一下吧。”韓正元坐正，閉目養神。

“你打算用這樣的藉口糾纏不清？這不像你啊。”

“等我們倆兩清，算明白之後，我就不再糾纏你了。”

“那你好好想，最好一次過搞定。”宋學嘉看看窗外，“對了，在我國賣淫是違法的。”

“但有關部門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他接的面不改色。

“而且我不會接受□易的提議。”沒理他，宋學嘉自顧自的說。

“哼，沒那麼便宜你，我在你身上投入的遠比找小姐貴多了。”小姐是交易，又不用費心費感情。

“後悔給我那麼多錢？”宋學嘉也賭氣，那些自己也都沒撈著，“不好意思，還不回去了。”

“那幾個糟錢兒全當餵狗了！”他只是賭氣說的，另一個意思是說我不在意那些錢，只是表達的方式錯了。只看見宋學嘉臉色一青一白的，他只好閉嘴，免得錯得更離譜。

話題變得很不愉快，司機可能被雷的夠嗆，一腳踩了油門車子瞬間提速，很快到了宋學嘉家的樓下。韓正元囑咐，“今天的事你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