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出來了,怎麼裝沒聽見?何家勇像自言自語一樣說:“咱倆在一起也相當的不容易,”收到考中答案,轉發給老四,“根本沒什麼可講的,就是順其自然。喜歡就是喜歡,想表達就表達,誰也不用跟誰耍小心眼子。”
真是幸福,單純的小美好。宋學嘉何嘗不想,喜歡就是喜歡,想對誰好就對誰好。可事事總是不能如意,兜兜繞繞,結果他們漸行漸遠。
最終,老四還是沒能信任買來的答案,自己安安分分答完了捲紙。“這要是不過,不怕你媽削死你?”何家勇給老四戴毛線帽子,老四一把摟住他脖子,“你不忍心看我被削死,你是我護保護神,不怕!”
老大板張法海臉拉開倆人:“去去去,滾沒人的地方膩歪去,別在這噁心我。”
“別理她,大齡女青年的通病。”老四抱著物件的腰,看都不看老大。何佳勇還是有所忌諱,趕在發生命案之前把女朋友帶走了。
等人都走了,回寢室就剩宋學嘉和老大,看老大一回來就在被窩裡貓著,宋學嘉好奇地問:“今天才是聖誕節的正日子呢,怎麼不出去玩了。”
“都讓我灌趴下了。”老大說完轉身睡去。
聽她說,宋學嘉笑了,看來她也是讓人灌趴下的那個,肯定又是爭強好勝才撐到現在。搖搖頭想,今天應該回家看看了。
站在門口給自己全副武裝,接到了東方的越洋電話:“寶貝兒,我這邊Happy著呢。給你打個電話,merry Christmas!”宋學嘉看看錶,美國的平安夜。聽那邊混亂的聲音,她還以為是狂歡節呢!也說了句merry Christmas and happy new year。又聽東方的聲音傳來,背景安靜了很多,“我聽說正元和陳蕊黃了。你是不是該好好想想了。”
宋學嘉只是笑,敷衍幾句。越洋電話貴死了,趕緊撂了吧。最近好像大家都在勸她,連自己都在勸自己。
坐在車上,她偏著頭往外看,這城市再大也只是一座城,路遇熟人總是難免的。天主教教堂的路邊上正站著一家三口。她摸出手機開始撥號:“你什麼時候這麼虔誠了?還是突然孝順了?真是長大嘍。”
韓正元拿著手機四下張望,沒看見半個熟人,“在哪呢?”
“車上,回家陪我媽去。沒事,就是看見你了。給叔叔阿姨帶好。”然後連拜拜都沒有,咔嗒,結束通話了電話。
韓正元撂下電話,還不死心的往公路上看,只看見一輛63路的屁股,聽老爸問誰啊?草草回答:“沒誰,一同學。”
宋學嘉把頭靠在車玻璃上,有點鬱悶。別說不知道韓正元怎麼想的,就衝著還在裡面的老爸,跟他們那幸福的三口之家,他倆就隔了萬水千山。怎是一個爭取了得?
聖誕節過完就是元旦和考試。期末考試沒什麼大波瀾,只是掛科比率驟然變少,幾乎為零。這也不奇怪,無非是學生下手狠了,老師下手輕了。學生,能抄就儘量的抄吧,只要不犯在巡考手裡,學位證就沒危險,反正最後一次了;老師,能裝看不見就裝看不見吧,只要巡考的不逮,畢業就沒問題,反正最後一回了。於是,皆大歡喜。
放假之前獎學金也評了下來,宋學嘉這回拿了個二等。一等是班長拿的,因為這學期活動多,人家課外成績加了不少分數。她倒能自我安慰,本來入學成績也就中游,能拿二等也就知足了,知足常樂。
寒假伊始,宋學嘉趴在被窩裡享受。學雜費都是上學期開學交的,所以下學期沒有那麼大的經濟壓力。再開學就要有為期三個月的實習,然後就徹底成為社會人,想要假期也沒有啦。此時不享受,更待何時。
所以就混吃等死趴到了春節。
大年初四,宋學嘉獨自從姥姥家回來,老媽跟爸爸去新姑姑家了,她說自己不太方便去,爸爸也就沒勉強。
親奶奶家自從老爸入獄之後就散了,獨居的爺爺病死了,姑姑和叔叔前些年還不時的打聽她的生活,這一兩年裡徹底斷了聯絡。
春節前下了場大雪,這是座冰雪城市,到處都是銀裝素裹。歐式建築的屋頂,其本色在皚皚白雪中若隱若現。空氣裡雖然不時瀰漫著火藥味兒,但隨著北風的驅趕也還是顯露出本來的清新。
戴著羽絨服的帽子,圍巾從外面繞過去擋住了半邊臉。看路邊小孩子在放鞭炮,她閉起一隻眼睛,都懶得用手去堵耳朵。這一切都讓她欣喜,很願意就這麼一步步往家走,好像永遠都不會到盡頭。
只可惜,很煞風景的出現了障礙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