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熱鬧起來。韓正元的手始終沒有鬆開過,也沒有說話。宋學嘉跟著他走,然後又坐著,頭輕輕的撞他肩膀,“鬆開吧,我手心全是汗了。”
看她還是笑靨如花,韓正元心裡真的不是滋味,“要知道他們真是這麼不待見咱倆,我就不帶你來了。”又讓她受委屈了。
這樣的結果她可早就料想到了。“呵呵,是不待見我。”宋學嘉拿他的袖子擦手心。
“委屈嗎?”他仰頭看著路燈。
“不。”輕輕搖頭,在傍晚的風中甩著長髮,“早就習慣了。”
“習慣什麼?習慣遭人白眼?”韓正元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以後我罩著你。”
“嗯。”
涼夜無語,月色寧人。倦鳥皆歸巢,隻影難成雙。
老爺子的堅決反對和韓正元的抵死不從,終於換來了韓夫人的登門造訪。
兩個人約在茶樓,韓媽媽穿著正統的坐在宋學嘉面前,話也說得語重心長,闡述的是宋學嘉早就知道的道理。“原本他可以出國。你應該知道,在國外讀幾年的碩士回來後會是什麼樣的起點?”
“他不是說願意去考公務員嗎?”手裡旋轉著茶杯,是金邊英式的,裝著英式紅茶。
“公務員?”韓媽媽冷笑,恢復冷靜的她還是一位很有氣質的中年女性。“好,就算是公務員,他爸這麼大歲數了,還能幫他多少?他要是再有個犯過政治錯誤的岳父,這條路又能走多遠?他還年輕,這麼早就背上家庭的擔子,養老婆,養孩子。”嘆口氣,加重了語調,“學嘉,有一天他會怪你的。”
她沒再說話,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子,經過窗前的又是誰?又要往哪去?
“孩子你還是別留了,你還年輕,以後也得找個好人嫁了。”
“這世界上還有好人嗎?”她再度微笑,伴隨午後的陽光,“我先走了,阿姨您慢坐。”
只留下保不住風度的韓媽媽大喊:“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不可能!認清現實對你們都好。”
關於與韓媽媽的會晤,宋學嘉隻字未提。
韓正元做好被放逐的準備,也開始正視將要扛起的重擔,作為男人的人生才剛要開始啊!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租來的,再有八個月孩子也要出生了。他想最重要的是先把證領了吧,然後辦酒的事聽宋學嘉的。
可是對於這些應該提上日程的事宜,宋學嘉卻沒有表示,她語重心長的跟韓正元說:“你真得覺得是生孩子的時候嗎?我們拿什麼來養他?”
“你什麼意思?”她這個想法然韓正元有點害怕。
“我覺得你別頭腦過熱,”摸摸他的頭髮,那麼柔軟,他好像很少打著哩,“這個擔子,我們,更確切的說,是你,挑得起嗎?”
“那你什麼意思?”想殺人?韓正元搖頭,很堅定,“不行!”
宋學嘉笑了,感謝他的這份認真,“我一個人都能養得了,你想清楚就行。”
“我想清楚了。”
縱然這個時候宋學嘉還是認為他沒有想好,也不知道將要面對什麼,可還是跟著他的雀躍而歡笑。
韓正元吻著她的眼睛說:“我現在特別堅信,有愛就有一切!”這是原來老四總掛在嘴邊的一句所謂名言。
回吻著他的鼻子,“是嗎?那沒了愛情呢?”別跟我說愛情,那東西最無影無形。
“沒了?不能,人間有愛。呵呵。”韓正元看著她,“我愛你,嘉嘉,這輩子都不會改變的。”
是嗎?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宋學嘉的不安就數這次最為明顯。愛情,能夠維繫什麼?能維繫他們到什麼程度。如果有一天,韓正元對她的愛沒了,是不是就只剩下埋怨?也許還有厭惡吧,而肚子裡這個是不是就是個不冷靜的負擔?
她對於韓正元的愛沒了,是不是就只剩下恨?到時候會不會恨自己,也恨肚子裡的這個。
對於未來,宋學嘉知道,其實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信心。
四十、突如其來
那個早上,讓所有承受不起的壓力都得以釋放。
而早一切到來之前,宋學嘉正跟馬桶貼臉相親。她的妊娠反應還是比較明顯的,嘔吐,睡不好,好幾次半夜都突然想吃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然而不下兩個禮拜,韓正元本應該明顯見圓的臉卻日益消瘦。
“正元啊,媳婦吃不了的你有沒有幫著消滅啊?”那位送衛生巾的老前輩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見了,之前就告訴過韓正元老婆想吃什麼就買,但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