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眼睛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這樣像金沙一般靚麗的顏色,清澈的眼眸只微微露出一小段的縫隙。
微微的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被夏夜白緊緊的握住,也不知自己這次是躺了多久,渾身酸酸的,很是難受。
她笑了笑,轉過身子,一隻趴在床上的夏夜白突然抬起了頭,看著床上睜大著眼睛,正大量著他的夕顏,因為勞累和擔憂而滿是血絲的雙眸頓時一亮,嘴角向上揚起,欣喜若狂,他似還有些不敢置信,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最後落在她鼻尖的位置,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掌心之上,他臉上的震驚之色才收斂了不少。
“夏夜白。”
夕顏感覺到他掌心的顫抖,輕輕叫了一聲,很輕很輕的聲音,卻將他渾身上下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
溫柔而又憐惜,心跳的飛快,是他的聲音,真真實實的在自己的耳畔縈繞。
“顏顏,你終於醒了。”
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那聲音低沉暗啞,給人一種撕扯的感覺。
夕顏笑著眨了眨眼睛,方才坐起的身子被夏夜白抱住,他抱的真的很緊,恨不得把夕顏揉進他身體一般,只有這種緊緊抱在懷中的感覺,才能讓他覺得真實,只有這種真實的冰冷溫度,才能讓他覺得安心,淡淡的香味,似有若無,是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這個女人,他今後再也不放手了。
夕顏任由他抱著,儘管傷口上傳來絲絲尖銳的疼痛,可她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任由夏夜白抱著自己,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她知道,他在害怕,她明白,他的恐懼,就像那個時候的自己一般,害怕自己再也瞧不見自己生命中最寶貝的東西。
“都是我不好。”
夏夜白緊緊的抱著夕顏,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
是他不好,他明明知道蘭妃生日就只是一個藉口,那根本就是一場鴻門宴,主位上的那些人都恨不得她死,他明明知道這些的,他當時就不該離開,如果他沒有離開的話,也許她就不會跌進水中,即便是跌進了水裡,他若是及時趕到的話,她就不會受傷。
都是因為他不好,如果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個傻瓜的話,她也不會因為自己處處樹敵,更不會成為眾矢之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不好,她要是真發生什麼意外,都是他害的,他怎麼會害她呢?他怎麼捨得?
夏夜白越想,抱著夕顏的手顫抖的就越厲害,她不能有事的,不能有事,她要是發生什麼事的話,他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即便是坐擁了天下的夏夜白,那又有什麼意思?
如果從來就沒有嘗過溫暖和幸福的滋味,就不會嚮往,可一旦上了癮,又被打回原型,他情願自己不曾嘗過。
“小白,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
夕顏一邊說一邊輕拍他的背,她的聲音很輕,真的很輕,輕的幾乎聽不見,可夏夜白卻聽的清清楚楚,透過耳膜,一直到心裡。
“我放不下你。”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那聲音甚至是虛弱的,撩撥著的卻是他心底最為脆弱的那根神經,就像是一個火球,突然被點燃了一般,瞬間爆炸,他瀕臨崩潰的情緒也忍不住快要爆炸開來。
因為放不下你,所以,即便是絕境,我也會為自己創造生機,因為放不下你,所以,即便是死,她也會從閻羅殿逃出來,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莫夕顏。”
夏夜白松開抱住夕顏的手,她放在肩上的手也被自己狠狠的甩開,銀白麵具上,還殘留這點點血跡,面具下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像是被火點燃了一般,不單單是點燃那麼簡單,他站在那裡,就像是快要噴發出岩漿的火山一般,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卻是冰冷的駭氣。
從認識到現在,他好像很少連名帶姓的叫自己,更不要說像現在這樣。
現在的他,整個人像是吃了火藥一般,那是近乎咆哮的憤怒,那張臉上,堪稱是陰沉的,陰沉的駭人,便是連她,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心虛,這個樣子的他,渾身被一層金色籠罩,全身顫抖,讓她覺得心虛又心疼。
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她就是覺得心虛。
“嗯。”
夕顏瞪大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仰頭看著滿身怒火的夏夜白,很沒骨氣的低低應了一聲。
夏夜白雙手緊握成拳,雖然臉上戴著面具,不過夕顏可以想象,那張被面具掩蓋著的臉色,一定相當的難看,是鐵青的嗎?還是和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