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疲倦,可站在門口的身影卻是身姿筆直。
“皇宮之中的羽林軍已經換成了我們的人了。”
一路走去,月光下,光潔的地面,隱約可以瞧見斑斑的血跡,似有若無,比起方才流成河的鮮紅,好上了許多,更不要說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若不是空氣中那淡淡的血腥味,方才的那一場屠殺真的就恍若夢一場。
夕顏覺得自己有些累了,可腳下的步子比起平日裡還要快上幾分,跟在她的身後,你要大步大步的走才能勉強跟上,如果不是面對面,親眼瞧見她眉宇間的倦怠,你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人她居然是疲倦的。
“蕭劍,你找一些信得過的人,讓他們接替那些大臣的位置吧。”
天機樓的那些人並不是很瞭解,顏夢樓開張沒多久,還沒完全上軌道,那些人,她還有用,暫時無法抽調的出來,這件事交給一直代替小白管理天機樓的蕭劍而言,最是合適不過了。
“是。”
蕭劍在夕顏看不到的地方,著重的點了點頭。
“彩雲,盤點一下我們這次的傷亡情況,那些受了傷的讓她們好好休息。”
就當是養精蓄銳吧,一場暴風雨過後,總會有幾天平靜。
“齊謖,把芷凝公主看好,還有,看能不能從她的嘴巴里邊套出些什麼東西來。”
深夜裡,夕顏對著身後這些忠誠的下屬,下達了她自認為尚算嚴密的指令。
“你們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夕顏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離開。
齊謖蕭劍彩雲彼此看了對方一眼,看著夕顏挺直脊背,齊齊道了聲:“屬下告退。”
他們前腳剛離開,夕顏便伸手撫向了自己的眉心,那個地方,漲疼的厲害,連帶的,整個腦袋都是疼得,像是快要炸開了一般。
皇宮這個地方,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來,這是個充滿了災難和噩夢的地方。
她想要好好休息一般,可想到接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反而越發的清醒了。
她身邊的人,原本就不多,可現在,她卻要親手將那兩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人送走,如果只是一開始的那個武媚娘,應該就不會這樣心煩意燥了吧。
“七王妃。”
夕顏心裡正覺得煩亂,隱婚的聽到有人叫自己,鬆開輕揉眉宇的手,順著聲音望去,竟是夏明旭。
“太子殿下。”
夕顏叫了聲,驀然想到什麼,笑出了聲,嘴角的弧度,看在人的眼裡,真的有種想要狠狠的揍她一頓的衝動,這個女人,果真是沒心沒肺的嗎?
她笑著搖了搖頭,對著夏明旭恭敬的行了個禮:“皇上。”
夏明旭看著她弓著的背,沒有說話,她是第一個這樣叫他的人,可是這樣的稱呼卻讓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麼晚了,不是明日再出宮吧。”
她以為他沒有看見,事實上,她所有的疲倦,他盡收眼底,她不表露,並不代表他不知道,他不是夏夜白,她不會當著他的面表現出任何的脆弱,他是夏明旭,是一眼就可以將她的情緒記在心裡的人,只是他從沒想過,琉璃的天,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
“不用了。”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拒絕。
“夜裡風大,太子殿下(禁止)子不適,早點回去吧,不然太子妃該擔心了。”
夕顏不想與他過多的糾纏,轉過身子,便要離開。
夏明旭見她離開,向前跑了幾步,大聲問道:“莫夕顏,你會和那些大臣一樣,每日都來早朝嗎?”
因為跑的太快,說的太急,劇烈的咳嗽出聲。
男兒當有雄心壯志,可他沒有,一個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甚至連風都吹不得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太大的野心,他最最希望的不過是健康的體魄而已。
夕顏繼續向前走了幾步,實在聽不過那劇烈的咳嗽聲,倒不是出於擔心,但是她現在不希望他發生什麼意外來,更何況,那莫夕顏三個字,著實讓她有些不喜,甚至為今天這樣的決定隱隱的懊惱後悔。
“不會。”
夕顏轉過身,口吻堅定如初。
“如果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我自會進宮面聖。”
而她口中重要的事情就只有一個,事關匈奴。
所謂的傀儡,還是有很大的自主權的,只要不觸及底線,什麼都好商量,莫夕顏一直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夏明旭